一个个纷纷尖叫着往后退去。
“杀人了,有人杀老百姓了,这还有没有天理啊!!”
孩童们被吓哭,被妇人紧紧抱在怀中,哭喊着声声嘶吼,戳人耳膜。
苏煜面色阴狠,全然没有半分动容。
他嘴角挑起轻蔑的弧度:“寻常老百姓可不敢大半夜在此拦路,杀了你们,也算是为民除害!”
与此同时,三声鸟鸣过后一行黑衣人忽地从天而降,把闹事者团团包围起来。
手中长剑闪着寒光,叫人不寒而栗,无人再敢轻易动作。
苏亦宁在后面看着苏煜,这样的苏煜,她从没见过……
狠绝的样子,和宋景琛如出一辙。
看清黑衣人腰间佩戴的玉佩,慕容羽禾更加警惕,她压低声音道:“暗市的人?为何跟着我们?”
苏亦宁霎时回神,想来应当是宋景琛派他们来暗中保护。
她摇头:“我也不知。”
“侧妃娘娘、龙泉郡主乃我暗市的贵客,今日这买路财就不必了,放行!”
拦路的百姓们纷纷褪去,侍卫松了口气,连忙驾马前行。
苏亦宁在马车上思绪沉沉,不自觉地攥紧手帕。
这群拦路的人,也是暗市之人?
慕容羽禾则从探头看向窗外,半晌才缩回头,面容沉沉:“这暗市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,欺压贫苦百姓,当真可恨!”
“或许,那不是普通百姓。”
苏煜冷淡开口,他用绢帕擦拭去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渍,缓声道:“我看到,为首那男子腰腹间有一个烙印的罪字。”
“‘罪’字?”
慕容羽禾拧眉陷入沉思:“皇帝登基后,曾有一伙人通敌卖国蒙古,在大狱里被当今圣上用烙铁在前胸后背分别印上了‘罪’和‘秽’字,不过早已处死,怎会在这里?”
苏亦宁一直默不作声。
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苏煜:“阿煜……”
苏煜有一瞬间心虚;
“姐姐,你放心,我只会对敌人心狠手辣,却万万不会像苏瑾萱一样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。”
如此,苏亦宁幽幽松了口气。
她嘴角氲开一抹笑意:“好,姐姐相信你。”
国公府。
听闻仓栩禀报的宋景琛也是拧紧了眉头。
“怎么他们不走官道,反倒是去了乡下?”
仓栩恭顺跪在一旁:“侧妃许是为了抄近路吧。”
宋景琛沉吟半晌,他虽知晓暗室中所作交易,却也不是事事理会。
那伙人他曾有耳闻,却也不甚了解。
屋内,他有些烦躁的按了按眉心。
“那群人是怎么回事?”
“回少主,钦天监与暗市交易,当年解救出来了这一伙罪人,把他们安置在京郊,命他们偷偷开采煤矿,那伙人常年生活在地道中。”
“钦天监正使如今被贬成副使,对朝廷心有怨恨,停了银子,却以命威胁那货罪臣,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拦路掠财。”
宋景琛默半晌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用苏亦宁的话来说,因果轮回报应不爽,这些人通敌卖国,如今也算是报应了。
宋景琛摩梭着桌上的信封。
他意味不明的睨了仓栩一眼:“婉卿公主是被柱国将军和慕容老夫人所害的事情,先不要告诉侧妃,哪怕她问起,也只说不知道便罢了。”
仓栩担忧:“……可是若婉卿公主回来,柱国将军势必不容她的,现在柱国将军已对侧妃和苏煜公子多有提防,不然也不会让龙泉郡主称病推了皇上的差事,随行侧妃。”
“况且,就算是婉卿公主日后回宫,虽为长公主,可这么多年未在宫中,除了虚名没有实权,也没有自己的一番势力,于暗市无益,可先前龙泉郡主和大公子都先后来我暗市做过交易,将军府已为我暗市所用,相比之下,将军府更值得利用……“
仓栩暗中观察着宋景琛的神情。
宋景琛眸光晦暗不明,脑中浮现苏亦宁在他怀中的模样,他从未想过,自己还有这样一日。
她在身边时,好似春风拂过枯木一样,约莫着,他如此这般,便算是动心了吧。
只是,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爱人。
诚然,孩童本是白纸,爱人的功夫不过照葫芦画瓢。
可惜,他没见过夫妻恩爱,也没见过舐犊情深。
唯有利用和罪孽深重,便是顺我者昌、逆我者亡。
可是如今对苏亦宁,他不想这般。
他年幼时,在寺庙中曾听缘主问大师何为爱情,大师应言‘既然缘起,便为之无私,无怨言也无所求,而后顺应天命,缘尽而散,已然是圆满。’
既然如此……
宋景琛抬眸,淡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