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罢了,随他们去吧。”
太后微叹,皇帝最是忌惮国公府,当年为宋景琛赐婚之时,专门挑了苏家这等小门小户。
可造化弄人,谁知婉卿竟然也在苏家,还阴差阳错的让她的亲外孙女也嫁入了国公府,皇帝到底对国公府有芥蒂,不会给苏亦宁和苏煜实权。
若是能让宁儿和那位宋世子合离是最好,若不能的话……恐怕只有让宋景琛为皇帝立下功劳,才能稍加缓和。
宁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外孙女,她到底舍不得让她一生不能有子嗣的。
翌日。
苏亦宁和宋景琛二人来请安之后,太后却让宋景琛先留下。
苏亦宁担忧的看了他一眼,迟迟不愿离开。
太后能有什么话要单独和他说,无非就是宋国公的那些陈年往事。
“外祖母……”
太后颇为无奈,微嗔道:“不过是与他闲聊几句罢了,怎么,我还能吃了他不成?”
苏亦宁脸一红,和宋景琛对视一眼之后,跟着嬷嬷退了下去,却在门口看到了苏煜。
苏煜面色凝重,身后没有带侍从,好似已经等候多时。
见苏亦宁出来,他忙上前一步道:“姐姐,阿煜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苏亦宁点头,缓声道:“我们去凉亭中吧。”
寿康宫的凉亭建于湖水中央,深秋,湖中早已不见荷花踪影,一朵朵莲蓬在水里随着水波的起伏摇曳,偶尔有一两只锦鲤越出水面,激起偏偏涟漪。
苏亦宁的目光越过湖面朝着太后宫中望去,但愿外祖母不要为难世子才好……
苏煜轻咳了一声:“姐姐,侍卫传来消息说,苏瑾萱去了将军府。”
苏亦宁瞬间回神,她拧眉,心下渗凉。
“所以,她这是要和将军府联手了?”
她深吸口气,按了按眉心。
昨夜她与宋景琛在庭院中弹琴,三更时才睡下,晨起不觉精神缺缺,现在倒觉得有些困了。
苏亦宁抿了口凉茶醒神,道:“阿煜,这一年来你住在将军府,他们待你定然是极好,如今反目,你作何感想?”
苏煜面无表情,倒是和初见时的宋景琛有几分的相似。
骨子里透出来冷和不近人情。
苏煜牵唇,面上浮现些讥讽:“姐姐那日所说,便也是我所想。”
诚然,将军府对他们的保护和疼爱是因着姐姐舍身救人,救命之恩换一年来的维护,着实不过分,况且,这其中还掺杂着利用。
如今想来,他不相信,若姐姐不是国公府的姨娘,不得世子喜爱,只是一没有利用价值的普通女子的话,将军府还会不会认下他们二人,应当也就是给些银子罢了。
苏亦宁下意识抿唇,她拍拍苏煜肩膀,软声笑笑:“缘起而聚,缘尽而散,日后桥归桥路归路,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想了。”
“至于苏瑾萱的事情,我会留心,你放心。”
苏煜松口气:“知道了,姐姐。”
此时,一个嬷嬷端着两碗冰酥酪前来,行礼之后默不作声的放在二人面前。
苏煜倏然拧眉:“你是谁?为何蒙面?”
那嬷嬷头扎得极底,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摇头,做手语给二人看。
“你不会说话?”
苏亦宁微微眯起眼,若是从前,她只觉可怜,可如今,她反倒多了些警惕。
皇帝仁孝,寿康宫的地位比养心殿更甚,这宫里什么时候还开始容纳这登不得台面的嬷嬷了?
那嬷嬷思忖片刻,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放在二人跟前。
纸上写,她幼年经历一场大火,烧坏了嗓子,脸也被烧焦,不便示人,太后娘娘见她可怜才把她留下来的,她做的冰酥酪最好吃。
苏亦宁默了默:“既然如此,你便先下去吧。”
那嬷嬷眼中浮现一丝精光,示意二人尝一尝后离开。
苏亦宁端起碗来细细的闻了闻,糖渍的味道很浓,把其余的味道都掩盖住了,她闻不出什么。
“阿煜,倒掉吧。”
屋内。
太后上下打量了宋景琛一番:“宁儿不在,我们也不必打哑谜,你说是吧,暗市少主?”
宋景琛只怔一瞬,继而点头。
声音冷淡:“纵然暗市是宋国公所创,可我并未用它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我亦不想要,却被强塞过来罢了。”
太后重重冷哼一声,长叹了口气。
“若是以往,哀家定然以大雍的安稳为重,可现在,哀家却也不能不管哀家的亲孙女。”
“你交出暗市的权力,算是给皇帝吃一颗定心丸,再去平了北疆之乱,权当是为你父亲从前所做之事赎罪,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,他犯下的错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被宋景琛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