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上。
苏亦宁看着正拽着缰绳的伽翼,下意识抿唇。
“伽姑娘怎么想起回来了?”
伽翼侧头睨了她一眼:“半路遇到个算卦的,说我此生的姻缘就在北境,我当然要回来了。”
苏亦宁一时失笑:“或许是真的呢,到了北境说不定能遇到不同的人,总不能一棵树吊死,世子……并非良人,伽姑娘,我是看为你考虑。”
伽翼眸子微微眯起,下一刻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却渐浓:“若我便只想要这一人呢?”
“……伽姑娘,我不会让。”
二人一路静默,谁都没有再开口,不过伽翼对苏亦宁还算是很照顾,夜晚小憩在林中,还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给她盖上。
苏亦宁心下一阵暖意,自然知晓她是为着宋景琛的安危才回来,对她自然没有半分的敌意。
她擅长制毒用毒,从来都是宋景琛手中的一把利刃,若是她能放下,继续留在宋景琛身边为他效劳,实在是再好不过了。
不过,她和宋景琛在一起不足一年,现在若是让她离开他,她也是不愿意的,对伽翼来说这么多年的感情,又哪里是可以轻易放下的呢?
算了。
另外一边。
林子里,血色漫天,尖叫声惊飞林中鸟,地上躺着许多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首,黑压压的夜色中显得尤为可怖,鲜血也犹如绽放在黄泉路上彼岸花,叫人不寒而栗。
宋景琛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被两个侍卫死死按住的首将,勾起一抹轻蔑。
“我还以为,你们都有多大的本事呢,原来竟然是一个个的草包啊,谋反的若是你们这群人,那本世子着实不必担心这皇朝的安危了。”
首将无力挣扎,瞪着宋景琛的瞳孔充血,恨得面庞扭曲。
“你竟然是暗室的少主?这么说,暗室是宋国公留下的了?你用这毒对付我们,着实胜之不武!我们日日练兵,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为国效力!”
暗室有一秘密武器。
淬了毒的鸦毛随着笛声从天飘落,敌人无一生还,自己人却不知为何丝毫无甚伤害,这秘术只在暗室每任领导者中相传。
宋景琛眸光极冷,他抬了抬手,侍卫立刻会意的把那人压了下去。
“赢就是了,哪里管什么方法?”
忽地,一个小侍卫急匆匆上前来,面色古怪:“世子,不好了,我们的人打探到,伽翼姑娘不知为何回来了,还带上了侧妃娘娘,正一起往这边追。”
宋景琛瞬间变了脸色。
伽翼?她还真是好大的胆子,他专门把苏亦宁留在那里,目的伽翼是当真看不出来吗?
她不会武也不会用毒,没有手段,在北境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,就算是他会护着她,可老虎尚且有打盹的时候就,他实在放心不下。
宋景琛掐了掐掌心,幽冷的嗓音中已然存了些怒气:“想办法把人给我引开,无论如何,不许让侧妃来北境。”
“是,世子!”
说话间,丛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响,侍卫瞬间上前一步挡在宋景琛的面前,抽出手中的剑来,警惕的盯着那声音的来源处。
半晌,一个浑身脏污、头上还挂着些杂草的老头艰难的爬了出来,看到他们后咧嘴一笑。
“好徒儿,为师我就算到你日后的机缘在北边,便提前来等你,怎么样?感动不感动?”
宋景琛瞬间黑了脸,他眉头紧锁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,到底是吩咐人去把智明大师扶起来。
智明大师拿着手里的药草乐呵呵的跑上前去,一阵酸臭味扑鼻而来,宋景琛下意识的后退半步,不由分说道:“师父,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智明大师一愣,瞬间鼓起腮帮子做生气状。
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,师父我这些年云游四海是为了什么?还不都是为了你吗?如今你长大了,竟敢嫌弃师父了,着实是让为师我伤心。”
“你看看你,一出手便杀了这么多人,还不都得靠为师帮你超度,减少你的罪孽吗?”
宋景琛冷眼看着他:“叛军,不配被超度,况且师父云游,不是为了喝酒吃肉吗?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智明大师脸一红,干巴巴的笑了两声,朝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草药。
“这些年为师我寻便了名医,终于有一位老者知晓绝嗣蛊的解药如何调配,为师我一把老骨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这其中一株草药,还不小心掉在了猪圈里,你……”
“不巧,绝嗣蛊已经解了,如今这天下不太平,师父还是好好待在庙里吧。”
宋景琛按了按眉心,心下感动,到底是抬手把那株草药接了过来。
他们该上路了,万一一会儿被她们追上来便甩不掉了。
“还有一事,师父,无论如何,在京城中帮我护她一下。”
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