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暧昧间,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。
“报,世子,京城传来消息,老夫人曾被人劫走,如今在寿康宫中居住,名为保护,实则软禁,暗市侍卫来禀报说,老夫人性情大变,恐有蹊跷。”
苏亦宁微微一愣,瞬间回神,面上挂上些许忧色。
“如何性情大变?”
从前在府中,只有老夫人待她最好,她自然担忧。
侍卫低着头回想片刻,应声道:“信上来说,老夫人不似从前那般谨慎,反倒是有几分张扬跋扈的意思。”
苏亦宁拧眉,和宋景琛对视了一眼,心下突起一阵不好的预感。
张扬跋扈四个字是万万不能用在老夫人身上的,但是若是用在慕容氏的身上,倒是尤为合适。
苏亦宁下意识抿唇,看着宋景琛的黑眸微微一动:“世子……”
“或许,是不是跟将军府有关系?毕竟姜塞还在那里,我之前听龙泉郡主说,姜塞尝试易容术意外把自己面貌变成女子,若是想给一个人改头换面,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的。”
宋景琛“嗯”了一声,他沉吟片刻,忽地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先回去再说吧。”
这里风大,说话都要扯着嗓子,也不嫌累得慌。
营帐内。
宋景琛面色沉沉,他亲缘浅薄,纵然是和他最亲近的祖母之间也有隔阂,况且当年宋国公谋反的时候,祖母好似一直平淡的紧,在皇帝面前没有为国公府开脱半句,这些年也从没责怪过宋国公,所以他一时间想不通,钱氏对于谋反之事,到底是什么态度。
况且,宋国公是祖母唯一的儿子,这些年国公府不与皇室亲近,他也不知晓外祖母心里是不是一直存着怨恨。
见他许久不曾开口,苏亦宁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:“世子?”
宋景琛回神,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,目光柔和不少:“无事,你安心。”
转身,眸中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,被一片冰冷所取代。
“分出些人手,暗中去探查一番就是。”
“是!”
侍卫离开后,营帐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,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苏亦宁嗫嚅着唇,一双鹿儿眼湿漉漉的看着他,眸中含情,也含着不解。
宋景琛看了她一眼,莫名喉咙一紧,不由抬手捂住她的眼睛,声音越发低沉暗哑。
“听话,别这么看着我。”
苏亦宁脸一红,轻咳一声拽下他的手臂:“世子不担心吗?万一祖母是被将军府的人带走,将军府寻了一个人取而代之,把所有的过错施加于国公府,又该如何?”
“无妨。”
宋景琛默了默:“暗探说,太后带着你母亲和弟弟去了行宫,唯独把老夫人留在那里,说明她早已觉察到了蹊跷,至于旁的……宁儿,我不是万能的,如今我分身乏术,回不到京城探查此事,只能让人暗中探查。”
“我也很累,这些年。”
一向冷戾的瞳眸中难得龟裂,氤氲出脆弱的感觉,让人不由自主心疼。
苏亦宁眸光暗淡几分,忽地站起身把他环抱在怀中,手轻拍着他的背脊,心中酸涩,嘴角却勾出一抹软笑,声音很是轻柔。
“……我知道,但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。”
怀中的人似是低沉的应了一声,只不过声音太小,她没有听清。
屋子里一阵沉默,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着的风声,天光逐渐暗淡下来,最后一抹余光也被吞噬,屋内没有点着烛火,二人陷入黑暗之中。
苏亦宁轻轻叹了口气:“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,我们就离开京城,好不好?”
宋景琛微微一怔,才恍然回神,把她拽到身边坐下:“抱歉。”
站了这么久,应该会累。
苏亦宁摇摇头,黑幕中和他四目相对,眸中如蓄了一汪水,在心间激起片片涟漪,好似在等着他的回答一样。
宋景琛嘴角挑起一个弧度:“你不是还等着当世子妃,放不下那些荣华富贵?财迷?”
苏亦宁脸一红,忽地凑上前去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:“荣华富贵可以带走,我们当富甲一方的商贾,每年游山玩水做生意,扬名海外也很好。”
宋景琛哑然失笑,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“想的倒是长远。”
再度陷于安静。
然后——“好。”
今晚无事发生,如今苏亦宁越发喜欢缩在宋景琛怀里睡,活脱脱的像一只树懒。
不过今夜,约莫着是三更时分吧,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没有人应声,敲门声便愈演愈烈。
苏亦宁睡得正香忽然被吵醒,在宋景琛怀中不高兴的哼了两声,往里面拱了拱,宋景琛紧邻床边,半个身子已经在床下,他无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