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亦宁的声音微弱而颤抖,芍药一阵不忍心。
这些日子以来,姐姐和世子有多么恩爱,她都是看在眼里的,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让好日子再久一点呢……
芍药低着头,泪水不断地滴落,她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姐姐伤心,但她不得不说。
“姐姐,世子他……他可能已经……”芍药哽咽着,无法继续说下去:“蒙古使者说,世子战败,如今在哪里,是死是活,都不知道……”
嗡——
大脑中一阵嗡鸣,苏亦宁瞪大了双眼,心如刀绞,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可身子虚弱没有半点力气,让她无法如愿。
“所以,这是蒙古的驻地?”
芍药红着眼低头,算是默认。
苏亦宁想都没想便抬手,一巴掌狠狠朝着芍药打了下去,“啪!”的一声,屋内安静了静。
苏亦宁眸子猩红:“且不说那人是否胡言乱语,便是死,我也要和世子死在一起,死在大雍的土地上共存亡,你怎么敢带着我投敌?!你是想让我死吗!”
“我宁愿与世子一同战死,也不愿苟且偷生在敌人的营帐里!”
芍药早已哭的不成样子:“不是姐姐,我不是……”
“姐姐,你别怪我,世子身边出了很多奸细,尤其是暗市少主身份被知晓之后,世子他更是腹背受敌,此次便是受到了暗算……蒙古使者心悦姐姐,定然会保护好你的……”
“啪!”
又是一巴掌。
苏亦宁正欲开口,却急火攻心,忽的吐出一口血来,直接昏死了过去,大帐内瞬间一阵兵荒马乱。
霍辞坐在床边,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女人,屋内气压极低,大夫连大气都不敢出,忙着给苏亦宁诊治。
“她如何?”
终于,霍辞不耐烦了。
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战战兢兢地回道:“小将军,这位姑娘是急火攻心,又身体虚弱,情况不太乐观。需要好好调养,切不可再受刺激了。”
“老朽给她开一贴药,请她按时喝下,温养着便可。”
霍辞眉头紧锁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他挥了挥手,示意大夫退下。
芍药跪在床边哭的不能自已,都是她的错,可霍将军说了,只要姐姐来,他便能保护姐姐和她的家人平安。
“将军,世子他真的……”
“住口!”霍辞冷冷的看过去,咬牙切齿:“日后,不许再提起这个人。”
“来人!好好照顾宁姨娘,若她有半分差错,提头来见!”
霍辞离开后,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过,苏亦宁醒来之后想要给外面传递消息,可霍辞显然是把她软禁起来,外面有许多人守着,就连她住的营帐也用了一张巨大的网子网住,约摸着是怕她偷偷飞鸽传书吧。
蒙古丫鬟和侍卫都知道霍辞对苏亦宁的心思,自然是半点都不敢怠慢,可三日来,苏亦宁半个字都没有开口说过,芍药着急,可心里有愧,她不敢奢求苏亦宁还能原谅她,只日日跟在苏亦宁身后保护她。
霍辞回来之时,风尘仆仆,又带着一身的伤。
下马后,第一句话却是:“她如何?”
这个‘她’是谁,无人会不理解。
霍辞派去给苏亦宁的丫鬟脸色古怪的回禀:“姑娘想见您,这三日……滴米未进。”
闻言,霍辞变了脸色。
他撇弃染了血的铠甲,大步流星的走入苏亦宁的营长之中,手里拿着折扇,又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模样。
他进去,下人便全部退下。
此时,苏亦宁正默不作声的瞧着外面的昏鸦,那会是暗市所豢养的那一只吗?
霍辞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,忽的发笑:“他们说你闹绝食,我看你精神好的很。”
听到他的声音,苏亦宁死死咬住后槽牙,心底涌起巨大恨意。
“放我走。”
“好啊。”
他几乎是没犹豫。
苏亦宁反倒呆愣在原地,她猛然回头,不可置信:“你开玩笑吗?”
霍辞嗤笑:“是你先开玩笑的。”
苏亦宁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,她紧紧咬着嘴唇,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霍辞看了她一会儿,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她身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牵出一抹笑:“你放心,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会保你和你家人周全周全。”
“英雄难过美人关,等大雍兵败,一切尘埃落定之时,我会娶你当我的将军夫人,可不比区区一个小妾好多了?”
苏亦宁别过头去,不愿看他,冷笑:“我不需要,侍者爱夺人妻,你不嫌脏,我还嫌弃。”
“说吧,怎么样你才能放我走?你捉拿我来,不过就是想牵制世子,不是吗?你的目的是……暗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