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抑着的哭声从房间内传来,听着只叫人心里酸涩,不知道过了多久,屋内哭声停止,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幽香,令人昏昏欲睡。
……
她这一觉似乎是睡了很久,久到苏亦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她脸上,有些刺眼,苏亦宁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。
再回神,周遭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。
“这是哪……”
却忽地,门被推开,苏亦宁定睛看清来人,倏然一怔。
“姐姐,你醒了,可把我急坏了!”
芍药一溜烟的小跑进来,正打算扑她个满怀,却被苏亦宁侧身躲开。
“芍药?”
苏亦宁不自觉的蹙眉,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已然大好,她心下一紧,下意识去看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,手臂白皙如初,半点红痕也没有。
她……好了?
“姐姐,下次你若是去犯险,可不能把芍药自己丢下了。”
芍药抿唇坐在床边望着她,那张小脸上当真是写满了委屈,一阵心有余悸:“此次姐姐也被感染瘟疫,若非是世子及时赶去,又将姐姐从骧国带了回来好生医治,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。”
苏亦宁才回神。
是啊,她记得这几日迷迷糊糊的睡着,却总能听到宋景琛的声音,原本以为只是梦罢了,却不想……
可若是她自己偷偷回来了,那骧国那边岂不是早已乱作一团?
苏亦宁撑着身子起身,面色凝重了些许:“芍药,我回来多久了?雪儿可有回来?”
“姐姐回来已经有五日了,不过前几日高烧不退,一直半梦半醒着,”芍药顿了顿,有意观察苏亦宁的神情:“雪儿姐姐回来之后便病倒了,不过姐姐放心,雪儿姐姐也好许多了,若是知道姐姐醒了,她一定高兴呢。”
苏亦宁心如乱麻,一肚子的疑惑无从宣泄,她眼神微微有些空洞,半晌她才抬眸:“世子在哪?”
“世子今晨出去了,现下已然快到午时,应当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了,姐姐莫要着急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骧国那边自苏亦宁离开的那日起,便已经是乱成了一团,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,任哪里都找不到,宫内那位自然是大发雷霆。
“混账!揭了皇榜,竟然敢自己逃了?这可是死罪!!!”
皇帝气的面红耳赤,桌上的东西砸落一地,下面的侍卫太监齐刷刷跪了一地,大气都不敢出。
可这说来却也是邪门,这苏亦宁原本好生的待在屋子里,外面还有侍卫层层把守着,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呢?
“去给我找,继续找!就算是把京都翻过来,也要把人给我找到!”
“是!”
一个个侍卫如获大赦一般的一窝蜂的退下去,出宫后才敢出言议论。
“先前雪儿姑娘开门之时,我从门缝中见过苏姑娘一面,的确是脸色苍白,浑身长满了红疹,看起来病的着实严重,在此处她只有雪儿姑娘和尚未成人的弟弟,哪怕是想要逃跑……应当也没那么容易吧?”
奇怪便也奇怪在这里了。
宫内早已把苏亦宁的身世调查清楚,不过是孤女罢了,无依无靠,自然好掌控些。
“莫不成,她是在装病,知晓自己无法医治好京都瘟疫,所以有预谋的逃跑了?”
“可京都的瘟疫,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?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阵静默,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摸不着头脑。
“等等。”
侍卫头儿倏然抬头:“先前霍辞将军前来劫人,若非是与苏姑娘相识,便是另有图谋,若是苏姑娘无法自己离开,有没有可能是被带走的?”
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,周遭侍卫均是愣了一会儿。
“是啊!”
“瘟疫盛行,整个骧国皆是人人自危,如今苏姑娘一人之力只能顾得了京城,可骧国其他的城镇仍然瘟疫不减,若是有些亡命徒绑了人走……”
言尽于此,众人的表情纷纷变得颇为凝重起来。
“既然如此的话,我还是入宫禀报一声,也好多派些人手帮忙。”
“好。”
另外一边。
待宋景琛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日暮时分了。
今日苏亦宁不吃不喝,倒是愁死了芍药,知道她现在满腹疑惑,可偏生又不知道宋景琛的去向,她只能干着急,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苏亦宁做了几道菜,回答无一不是“先放下”,不过这一放,到宋景琛回来也没有动一口。
直到看到宋景琛带着侍卫走入院子,雪儿才松了口气,连忙小跑着凑上前去行了个礼。
“世子,侧妃娘娘醒了,一直在屋内等您,今日……未曾用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