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这些废物!选出来的都是些什么!”
掌柜的刚带着荀歆走到一清幽的雅间前,就听见里面咆哮声不断。
“本月二十九!王侍郎就要新菜来宴客!我告诉你们,要是还找不到好菜!就都给我从哪里来,滚回哪里去!”
“咚咚咚”掌柜的去敲门。
“谁啊!”
“东家,有,有贵人来,要立刻见你。”掌柜的颤声道。
雅间中,立刻脚步声嘈杂,很快,木门被从里面打开,一众满脸唾沫星子的人,鱼贯而出。
“嘻嘻,鄙人林有才,有礼了!”
林有才果然是个生意人,刚才还是吹胡子瞪眼的暴躁老虎,现在就成了笑容可掬的温顺小猫。
“贵人让我,赠林东家几句话。”荀歆背着手进门,直走到窗户边,才站定。
从窗棂处射入的夜光,将他的轮廓,衬托得格外的清冷、瘆人。
“鄙人,洗耳恭听!”林有才慌忙弓着腰应了,而后才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,掌柜的立刻带上门出去了。
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。”荀歆说到这,微微回身,朝着林有才走去。
“吸~”林有才听到这,果然倒吸一口凉气。
因为,掌柜已经告诉他了,荀歆是荀贺的儿子。而荀贺,虽然常年出镇徐州,但到底挂着户部尚书的衔头!
而户部是管什么的?大到国家的赋税,小到他们这些商贾!
“一顾倾人城。”荀歆与刘有财并肩时,忽地停下,伸出左手,在他肩头一拍,随即,轻轻一笑,“再顾,倾人国~”
“扑通”林有才脸色苍白,双腿一软,竟是跪在了地上:“贵人饶命!贵人饶命啊!”
他虽是商贾,但也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,因此一下子就解出了诗意,第一句中的佳人,即女子之意,“女子”合起来,就是一个“好”字。
第二句中的“独”,与“自”意思相同。
而第三句和第四句,则引用了古代的一位君王,为了博得宠妃一笑,而害得城破国亡的典故。
所以这后两句的意思是:倾国倾城,皆因为她而起。
而“因为她”,就是“为之”的意思。
荀歆见林有才懂了,便掏出掌柜的刚刚送给自己的锦囊,扔到林有才面前:“你就这么点诚意?”
“明白!明白!”林有才立刻连爬带滚地消失在自己办公的案几后,翻找许久,才再次冒头,“一,一共三千两百贯!是给荀尚书的年礼!”
荀歆左腕一动,轻轻地给了林有才一个耳光:“你这是恨不得荀尚书早点栽啊!”
“鄙人万万不敢啊!”林有才慌忙将兑票全往身后一扔,然后哭丧着脸道,“只是,鄙人除了这样,也没有别的办法,表明心意了不是?”
荀歆猛地伸手,掐着林有才的下巴,右手掏出一个瓷罐,咬掉塞子,就往林有才的嘴里一倒。
“唔……咳咳咳……嗯?这是盐吗?为何一点不苦涩!!”林有才双眼一亮,虽被钳住下巴,但满脸皆是讨好的笑容。
“想要吗?”荀歆问。
“公子,这盐你还有多少?开个价,我立刻给现钱,没有二话!”林有才立刻道。
荀歆讥笑一声,缓缓伸手,搭着林有才的肩胛骨:“后天,从荀府西门进,别带随从,我请你吃席。”
荀府的西院,本是养牲畜的,所以有一个专供牲畜出入的西门。
而西院被划给荀歆居住后,西门也没有被封上,这正好给了荀歆绕过江蓉母子搞大事的方便。
“明白!明白!”林有才立刻点头哈腰。
“这件事,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,你就栽了。”荀歆和颜悦色道。
“是。是。是。”林有才点头如啄米道。
荀歆不再多言,昂首阔步而去。
——
与此同时,荀府,东院。
“野种~!”
荀子敬一声咆哮,双拳猛地往墙上一砸!
他搞不明白,那个以前就算被他们兄弟扇肿了脸,都还笑嘻嘻地讨好自己的窝囊废,为何性情大变,敢对二弟下如此狠的手。
他更搞不明白,一向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父亲,在看见二弟被这野种如此欺辱后,为何不仅不暴打这野种,反而还对自己母子发怒。
难道真如母亲所说,荀贺这老东西真的是,谁赢就帮谁?
“敬儿~”
“阿母!”荀子敬一听母亲的声音,立刻转身撞入江蓉怀中,接着,竟是“呜呜”地哭了出来,“荀歆欺我兄弟太甚!”
江蓉左手轻抚着儿子的背脊,右手摸着儿子的脑袋,轻轻一叹道:“你大人的习性,你也是知道的,从来就不问对错,只看,谁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。”
“可是这野种,终日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