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6点,计寒发现计妈妈正在客厅里捧着电话生气:“他又找什么麻烦了?”
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计妈妈恨恨地说:“自从寒寒出柜之后,他就半点不理寒寒,不让他回家过年,计寒给他买的生日蛋糕也被他摔了,我们回去做什么?我儿子就算是同性恋,也没伤害什么人,又怎么惹到他这个做姥爷的了?”
计寒在洗手间里刷着牙往外看,计妈妈突然站起来:“什么?晕过去了?要紧吗?”
计寒从洗手间里走出来:“妈,出什么事了?”
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,计妈妈皱眉说:“知道了……你再劝劝他。”
说完,她把电话放下:“你姥爷今早上生了一阵气,说我不孝顺,大过年的也不回家看他,头发晕吐个不停。”
楼罄从房间里走出来:“怎么了?”
计寒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计晴刚才就走出来了,闻言说道:“那怎么办?”
计妈妈唉声叹气:“谁知道?在家里气得床也不起了,又晕又吐生闷气。”电话铃声嘟嘟地响起,计妈妈接起来应了几句,生气道:“他要耍脾气就让他耍!”
那边似乎也有点生气,声音大了些,过了一会儿计妈妈忍着气说:“知道了,实在不行我回去一趟看看他。”
楼罄皱了皱眉,缓缓地对计寒说:“刚下了雪,路上不太好走,那么远的路程非得你开车,我怕不安全。”
计晴咬着苹果:“姥爷又晕又吐,不应该送医院吗?”
计妈妈放下电话:“他就是不肯去!你舅舅劝他,他说要去也可以,非要看专家门诊,说至少得是钱医生那种水平的……大过年的的人家又不上班!”
事到如今,一家人只能准备行装出门,计寒对楼罄说:“我知道你今晚约了人谈事情,回家休息去吧,我回来以后再找你。”
楼罄说:“我让温阳给你开车。”
“他不用过年吗?就这几个小时的路程,我以前开过不知道多少次了,肯定没事。”
楼罄的面色有点冷:“你姥爷真是……”
“嗯,怪叫人生气的。”
几个人一起上了车,计寒先把楼罄放回他自己家,带了计妈妈和计晴一路回老家。他倒也不敢掉以轻心,一路上小心翼翼,速度也不敢开得太快。楼罄给他发了几个短信,计寒趁半路上撒尿的时候给他回了:“你猜我刚才做了什么?”
短信发过来:“你摸了小弟弟。”
公厕是计寒最恐惧的地方,非迫不得已而不为,他每次都要带着自己的水壶浇着清洗干净,又用干净手绢擦了才出来,还是会有些不适。
刚才足足摸了那地方两三分钟,楼罄这么一说顿时变了味,他脸一黑用短信回道:“没有。”
楼罄:“我觉得你之所以能想起来,记得要回我的短信,是因为刚刚摸了小弟弟。”
计寒:“放屁!”
楼罄:“路上小心点。”
计寒:“嗯。你晚上的饭局如何?”
楼罄:“是只老狐狸,一直没表示是不是要从楼少卿那边靠过来,坐在墙头上看风吹,还在吊我的胃口。”
计寒:“那你也小心点。”
按照楼罄的想法,墙头草都要斩草除根。楼罄外表温文尔雅,从不发怒,但在大事上比他要狠。计寒心想,只要楼罄对他和他的家人好好的,他就能继续跟他在一起。如果哪一天两人的感情变质了,计寒也绝不会有一丝留恋,扭头就走。
终于在下午1点半安全地抵达,计寒不敢随意登门,独自一个人在车里等着,又给楼罄发了一个短信:“我到了。”
楼罄没有立刻回答,计寒把电话扣了,暗地里心想着,今晚该去什么地方睡觉呢?
酒店?想起那种地方来就……
楼罄给他发了一个短信:“我刚才打电话给一个朋友,他跟你们那边医院的李院长是同学。李院长已经帮你姥爷安排好了,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,大概一会儿就要给你妈打电话。”
计寒张口结舌。
正不知道要回答什么,计妈妈和舅舅架着一个脸色泛青的老人从楼上下来,老人头发凌乱,怒气勃发,不是他姥爷又是谁?
计妈妈要扶着老人上计寒的车,老人怒气冲冲把头冷冷一撇,舅舅摇着头,歉意地向计寒打了个招呼,随即拉着他上了一辆深青色的小轿车。
计寒真的待不下去了,恨不得开车掉头就走。
计妈妈和计晴一起坐上车来,计妈妈面露古怪地说: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医院负责糖尿病的齐主任给我来了电话,问你姥爷是不是今天身体不好,让他去医院看看。我问医生是怎么回事,他说院长有个朋友找的,其余的就不清楚。人家主任过年都不上班的,今天下午还特意地去了医院等着,态度还那么客气,我真是……”
又低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