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母的声音刺人耳膜,陆宴景眉头一跳。
却没动。
“她?谁啊?”陆宴景眼里带着笑意。
陆母从他脸上看不出心虚,哂道:“你这车厘子不是买给孕妇的?”
陆宴景好笑:“陈姨怀孕了?”
陈姨?
陆母和陆湘琳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陈姨,陈姨被盯得头皮都快炸了。
“陈姨喜欢吃甜的,我喜欢吃酸的,分开买更方便。”陆宴景道。
陈姨挤出尴尬的笑。
陆湘琳不信:“那谁把我榴莲吃了?哥你可从不吃榴莲,陈姨也不吃!”
陆宴景一直很嫌弃榴莲的味道,昨天他问自己榴莲在哪儿买的,她就起疑心了。
陆宴景下巴一抬:“榴莲也是陈姨吃的。”
陈姨:“……”
陆母和陆湘琳的目光看过来,陈姨只能硬着头皮背锅:“是是是,我吃的,那榴莲真是闻着臭吃着香,好吃的不得了!”
看陈姨一脸贪心的神态,陆母表情嫌弃。
陆宴景眸光明灭,看着母亲的反应,就知道她没抓到季浅。
不然肯定一早就把季浅押出来对峙了,还跟他费这嘴皮子?
他戳穿道:“妈,你是来抓人的?”
陆母和陆湘琳确实是来抓人的,但他们白来一趟,什么都没找到。
本来想装腔作势诈一诈陆宴景,没想到是她们疑神疑鬼了。
此刻陆宴景问的这么直白,陆母反倒没底气了,她怪陆宴景道:“你说你有孩子了,我现在连个囫囵影都见不到。”
陆母忧心的捂着胸口:“我这每天疑神疑鬼的连个整觉都睡不到。”
说白了就是怕陆宴景骗她。
“人是带不来了,”陆宴景不在意的起身:“孕检单行吗?”
见陆母眸光期许,陆宴景迈开长腿上楼。
陆宴景一走,陆母脸上的笑随即消失:“陈姨,宴景说的都是真的?”
陈姨搅浑水道:“是啊是啊,先生体恤职工,待人亲和。”
陆母不屑道:“陈姨,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,像你这样的出身原本是没机会来我们家做保姆的。”
“您说的是,”陈姨恭维道:“我就是运气好,在先生最困难的时候照顾了他,才有机会被先生带出临水山。”
陆母下巴微扬,很认同她的说法:“宴景是最知恩图报的,你能照顾他也是你自己修来的福气。”
说完话锋一转,又道:“但你要是对他有所包庇,我就还把你送回临水山,看你那个杀千刀的丈夫怎么对付你!”
陈姨脸一白,眸中闪过惊恐之色。
五年前,陆宴景为了项目去偏僻的临水山做考察,结果被人迫害刺了两刀,住的就是临水医院。
陈姨就是那时照顾陆宴景的护工。
陆宴景也确实知恩图报,他事业有成后,知道陈姨在临水山过得艰难,就把她接来打理别墅。
别墅的生活可比山里要舒服,陈姨不光自己能领工资,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钱,她那个嗜酒家暴的丈夫也不找她麻烦了。
陈姨绝不想再回去过苦日子!
陆母看准了她的心思,拉拢道:“你要是知道那个怀孕女人的消息就告诉我,我给你包大红包。”
陈姨咧嘴笑,道:“行。”
几个人只顾着在客厅说话,谁都没注意到,去楼上找孕检单的陆宴景,是什么时候摸到季浅房间的。
推开门,季浅房间里有浅淡的洗发水味儿。
床铺整洁,阳光浅淡的笼罩在上面,但却因为没人,而显得空旷。
季浅不在房间。
陆宴景走进去,关上门。
然后用钥匙打开房间里的一道暗门。
他把季浅藏在家里三年,从没露馅过,全归功于这间暗室。
有人来时陈姨会通风报信,季浅就会藏进房间里的暗室。
就算有人进来搜也找不到。
“季浅?”
为了隐蔽性,暗室里没窗户,季浅也没开灯。
陆宴景只能用手机光照亮,光线一晃,陆宴景看到了抱膝坐在角落里的季浅。
暗室里没有阳光,空间逼仄,通风也做的不太好,略显闷热。
短时间呆着还没问题,时间一长就显得呼吸不畅。
季浅大概是等的太久,有些困倦,抱成一团的姿势又让她感到热,颊边的碎发汗湿在脸上。
她抬头,眸中还有点惺忪睡意:“阿姨走了?”
这三年,她不知道在暗室里躲过多少次。
有时候陆母和陆湘琳会在别墅待一天,季浅就得在暗室里躲一天。
热就算了,有时候还一天没饭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