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浅回到智利科技时,已经晚上九点了。
智利科技有一百多号员工,现在业务少,晚上一般不加班,所以除了公司看大门的,办公楼里是没人的。
这就显得整个办公楼格外空旷,走路的时候会有回声,有时候感应灯灭了之后,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回头看看身后幽暗的长廊。
季浅倒不怕黑,也不怕鬼,可周围静悄悄的总让她觉得与世界隔绝了一样。
穿过长廊,季浅打开办公室门,伸手去开灯的动作一顿。
“怎么没关灯?”季浅以为是钱玲玲忘了关灯,也没多想,拎着她在路边随便买的披萨就踏上楼梯,去自己的休息室。
结果休息室的灯也亮着,季浅觉得不对劲儿,将包里的电击器握紧在手心里。
悄无声息的走进客厅后,季浅一眼看到坐在餐桌前的陆宴景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季浅皱眉,心里却一松,将包挂在置物架上。
陆宴景等她好几个小时了,以至于等的都有点走神了。
听到季浅的声音,他才起身走过来,一眼看见季浅拎着的披萨:“你晚上就打算吃这个?”
本来就季浅一个人住,她又不擅长厨艺,平时吃饭肯定怎么方便怎么对付。
要不是想兼顾营养,她甚至可以买两个面包回来啃。
陆宴景道:“等我几分钟。”
季浅诧异的看着陆宴景大步走进厨房,然后发现自己的房间多了一些东西。
餐桌中间插着一瓶粉白色洋桔梗,床头端放着几个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偶,窗台上还有一盆盆栽,好像是水仙。
季浅记得陆宴景住院那会儿买过一盆水仙,说要养来着。
还有在她床上盘成一团的福宝,福宝长大了一点也爆毛了,颜值升了几个度。
收回视线,季浅又走到厨房门口,她还是好奇陆宴景是怎么进来的。
正门前台不会放他进来,天桥又被她用砖砌上了。
陆宴景背后长眼睛了一样,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,一边回头看季浅:“你们前台不让我进,我就从天桥翻过来,不过你砌的墙没干透,被我踩塌了几块砖,我又给你修好了。”
季浅错愕的看向天台的方向,新砌的砖墙都没干透,他也不怕从天台上掉下去。
季浅有些生气:“陆宴景,你这么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?”
陆宴景没回答,他关了火,抬手将微波炉打开,里面是他刚烤好的排骨。
季浅回来前,他就准备好了食材,只等她一回来,几分钟就能做好。
陆宴景把菜端出来,道:“我吃完饭就走,你不知道我家里冷冷清清的,一个人吃饭有多难熬。”
季浅怔了下。
理智告诉她,她不应该惯着陆宴景的疯狂试探。
可现实是,她确实不想一个人干坐着面对房间,木讷的啃披萨。
人是群居动物,人有需要和被需要的需求,这才是生活的本质。
陆宴景见季浅站着不动,主动把她拉过来,按在餐椅上坐下:“别生气了,我保证一会儿就走。”
桌子上四菜一汤,陆宴景先给季浅盛了碗汤,又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,然后主动找话题道:“我觉得天桥还是不拆为好。”
季浅刚想放筷子,陆宴景就道:“我是这样想的,你住公司不安全,这么大一个公司晚上要是混进个人藏在什么地方,你叫救命都没人听得到。”
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考虑。
陆宴景又道:“我以后就住陆氏的办公楼,有情况你就往我那边跑。不过这边的楼间距太宽了,有100米,我记得你大学时100米短跑用时是14秒?”
季浅道:“那是以前,现在肯定不行了。”
“那你跑到一半儿就喊我,剩下的路你就不用跑了。”只要他听见她叫他,他就一定会出来接她。
季浅怔了怔,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他带上这个话题了,话说到这儿,那这天桥不拆了?
季浅道:“你就不能盼我点好?我非要遇险吗?”
陆宴景道:“幕后人不是还没抓出来,那就代表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。”
一提这个季浅就正色了:“你找到举报人了?”
因为涉事特殊,所以为了避免举报人被报复,警方都会保护举报人的个人信息。
但如果想查的话也不是难事。
季浅盘算道:“幕后人藏在蛛网后面,我们怎么查都是在他织出的网上绕圈,幸好我们发现了齐承铣手机里的监听器,给了我们内部攻破的机会。”
幕后人知道季浅格外信任齐承铣,有事会第一个找齐承铣,所以他才会在齐承铣的手机里安装监听器,既不会被季浅发现,又能祸水东引。
陆宴景道:“他想获取信息,我们就给他信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