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祈年犹然记得曲清如骂他贱的话,还是第二日忽然想明白的,气煞他也!
唐沐瑶要的就是陆祈年这句话。
她顺势倒进他怀里,小兽似的在他肩头拱了拱,又朝他喉结吹气:“子丰,大奶奶会生我的气的。”
血气方刚,陆祈年哪经得住她的撩拨,捏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。
于是曲清如带着楚渊走进屋子时,便听到里面传来叫人面红耳赤的轻喘娇吟。
又不是没叫人通传,这显然是故意让她听的。
楚渊已到而立之年,见多了内宅阴私,平静如水地垂着眸,眼珠子都没有乱晃一下。
曲清如却恍然想起和顾辞寒在马车里的那一幕。
哎,搞得谁没吃过肉似的。
她清了清嗓子,里面声音渐止。
陆祈年牵着唐沐瑶出来,俩人才发现曲清如身边有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。
想到适才的荒唐居然被一个外男听了去,陆祈年顿时尴尬得难以自处,默默松开了唐沐瑶的手。
“这位是?”
曲清如回神:“楚家大夫。”
陆祈年更尴尬了,楚家是名医世家,在京城里的名望非同一般。
谁人不会生病请医,若说知道各家隐私最多者,非楚家莫属,便是连皇城内的污糟事,他们也见怪不怪。但楚家口风紧,所以世家贵胄对楚家是又敬又忌惮。
陆祈年剜了曲清如一眼,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前寒暄。
唐沐瑶得知他是楚家人时,两颊的红霞倏然消失。
曲清如勾唇:“劳烦楚大夫帮我家姨娘看看诊。”
于是在陆祈年和曲清如的注目下,青莲给唐沐瑶的手腕上搭了个素帕,楚渊便开始诊脉。
一番望闻问切,楚渊皱眉沉思片刻。
陆祈年惶惶不安:“她的心疾可有得治?你尽管开药方,什么奇珍药草我都定能寻来。只要把她治好,我必有重谢!”
楚渊淡淡地瞥他一眼:“大郎如何知道是心疾?”
陆祈年疑惑地看向唐沐瑶,眼里哪里还有刚才的脉脉温情:“不是你自个说……”
唐沐瑶脸色煞白:“我并非有意欺瞒,实在我也不是大夫,那晚大奶奶说我这症状像心疾,我想着大奶奶的才学定好过我,大奶奶说的定然不会错,这才顺着点了头。”
陆祈年思忖片刻。
似乎,确实如此。
他不悦地看向曲清如。
时隔这么久,曲清如早料到唐沐瑶想好了后招,并不指望靠一个莫须有的“心疾”斗翻她。
她轻哂了下:“楚大夫的工夫极为金贵,你们确定要当着楚大夫的面争执?”
陆祈年不再多话,唐沐瑶也乐得揭过此篇。
楚渊这才道:“凡心疾者,阴阳两脉一虚一实,犯病时,阴阳离决,精气乃绝。贵府姨娘的症候与心疾多有相似,却非心疾……”
他从小痴迷医术,各方面多有钻研,论医术甚至比在太医署供职的长兄都厉害,疑难杂症阅过无数。
陆祈年听得头晕,忍不住打断他:“所以我家姨娘没有心疾?要多久治好?”
楚渊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,隐有不悦。
行医多年,最投缘的还是顾小兄弟,引经据典,天文地理,无一不通。除却巫山不是云,除了顾辞寒,他倒也没兴致跟他人侃侃而谈。
他点点头:“依照我的药方先服用日,到时我会来复诊,倘若奏效,快则一个月,慢则两个月,能彻底痊愈。”
他不再多话,速速写下药方。
“烦请楚大夫随我去前院花厅吃杯茶。”曲清如客气地引他出去,见陆祈年装模作样要跟着,她便道,“陆郎不如留下照顾唐姨娘吧,尽早遣人去楚家药堂抓药。”
她有话询问楚渊,故意不想陆祈年跟着。
谁知这个没脑子的,竟然真的乐得清闲点了头,冲楚渊说了几句好话便真的不招待了。
楚渊眼睛直了一瞬。
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,武阳侯年轻时声名狼藉,如今也算“后继有人”了。
待离开瑶光阁多远,曲清如示意随行的丫鬟们退出三丈之外:“楚大夫适才可是诊出什么不对之处?”
楚渊见左右没有耳目,才低声道:“贵府姨娘身子康健,脉象却诡异,似是中了离心草之毒。”
“中毒?”曲清如大惊。
楚渊点头:“也不算毒。嫌少有大夫用离心草入药,只一些不常见的疑难杂症才会稍稍用之。用得对是奇药,用错了便会乱心脉,长期服用便会真的患上心疾。”
“楚大夫说我婆母大约也是中了毒,只是目前尚不清楚什么毒,瑶光阁的也中了毒……”
曲清如见陆母的病迟迟不好,心头是疑惑的。
不过是风寒,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