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清如看傻子一样睨了江绾一眼,她不会以为,她今日的穿戴真是那么容易便能打听清楚的吧?
最近侯府出了那么一出大乱子,少了许多护院,虽然比往常松散,但霜华院还是管得似铁桶。
没了王妈妈作妖,如今四个大丫鬟都实心实意地护着她,一察觉有人打听她今日的穿戴,便谨慎地知会了她。
是她故意叫人泄露的口风。
今早紫苏想给她多戴个簪子,她都拒绝了,为的便是配合江绾。
日后的去向不甚明朗之前,她总要先为自己谋划谋划,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作风。
在她自愿放弃侯府的生活前,她得让陆母和江鸿都睁大眼睛瞧清楚,到底哪一个才值得他们另眼相待。
之前为何要把江母气得病情加重?
除了报复,也因为江母对江绾爱得深,愿意为了江绾不择手段。这样的江母,太碍事。
江鸿就不同了。
他眼中的父女情,可比不上高官厚禄、荣华富贵。他在钦天监算是做到头了,可他的欲望没到头。
待他发现江绾在武阳侯府根本站不住脚,而陆母他们一个个都看重她曲清如,猜猜江鸿到时候会如何取舍?
她等着看惊鸿和江绾狗咬狗的画面哩。
至于阿娘,江家早前便给她换过地方,曲清如怎么可能不留一手。
她早就安排了人盯梢,如今换去何处,阿娘每日可有吃饱穿好,她都了如指掌。
不过听了江绾的要挟,曲清如还是假装害怕地附和了句:“我好怕,你们千万别伤害她。”
江绾得意地挑挑眉头:“知道怕便好,你给我老实点!”
曲清如又睨她一眼,很是一言难尽。
海棠和青莲很快便被押来。
有江绾亲自指认,青莲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,最后陆母亲自发话,将海棠和青莲一起送去清露庵,陪唐沐瑶礼佛诵经。
至于曲清如刚刚跟她说的事,她日后会谨慎处理。
“母亲,我确实是好意,我也不知她们伺候的姨娘跟二弟妹有仇,她们定是故意挑拨,想让我和二弟妹反目!呜呜呜……母亲,我错了,我实在是太天真,竟轻易相信了别人。”
陆母被江绾哭得头痛。
她看着这个儿媳,心口闷得慌。
良久,她才艰难地安慰了一句:“日后别这么傻了,去归云苑歇着吧,我也乏了。”
江绾见陆母就这么走了,牙齿磨得嘎嘣响。
既然相信她是无辜的,怎得不把掌家权交给她?
她才是亲儿媳,曲清如是野的,这不是这些古人宠儿媳的正确方式!
无论如何,还得再接再厉!
抬眸看到曲清如扶着陆母一条胳膊,她快步走过去,挤走另一边的张嬷嬷,扶住了陆母的另一条胳膊。
陌生的气息袭来,陆母身子一僵。
她不动声色地从两个儿媳手里抽出胳膊,挺直腰杆自己往前走:“你们也乏了,都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母亲,儿媳不累,儿媳未曾在你跟前尽过孝,今日还是让儿媳伺候你歇息吧。”
陆母一肚子的闷气憋在嗓子眼,可想到她是寒哥儿的媳妇,拒绝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忍了。
曲清如目送她们离开。
她乐得清闲,疲惫地敲敲肩膀:“回咱们院子去,肩膀酸。”
紫苏闷闷不乐道:“回去我给姑娘好好捏捏。这都什么事儿啊,宴席是姑娘操持的,如今好人倒是叫她做了。”
曲清如有些好笑:“她上赶着要伺候母亲,这有什么好妒忌的。”
紫苏竟然没认出俩人的差别,不知是紫苏太傻,还是江绾这个主子做得太失败。
“姑娘得抓住夫人的心,不然日后怕是会过得艰难。”紫苏忧心忡忡。
曲清如摸摸她的脸:“你家姑娘不至于那么没用。我前段日子跟母亲提过要给两个妹妹相看人家,母亲说不着急,不过我倒是急着想给你们四个物色了。我看高总管的小儿子便不错,你们四个可有看上他的?”
高闻带着那批西洋货走的水路,因着是瓷器,一路特别小心,又加之沿途一路要去各个税亭盖章,所以至今还未抵达京城,不过快到了。
到时候赚了银子,她得让四个丫鬟风光出嫁。
紫苏气嘟嘟的:“姑娘怎得打岔?我早说过了,我不嫁,我要一直照顾姑娘的。”
“你想在我身边赖吃赖喝一辈子不成?”
“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是那样的人吗?我从来不偷懒的!”
“怎么还生气了?哦,我明白了,你莫不是看上陆祈年了?想给他……”
紫苏涨红了脸,跳着脚的去捂曲清如嘴巴。
天爷哎,虽说陪嫁来的丫鬟多是做通房的,正头娘子点了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