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辞寒恍然想起什么:“莫不是和此前她喝过一段时日避子汤有关?”
但是打从他知晓这件事后,便想法子换掉了避子汤。
曲清如后来喝的“避子汤”,其实都是养身汤。
按理,养了这么久的身,不应该还要问题。
楚渊沉吟道:“她的脉象,倒是和此前贵府的二奶奶很像。”
楚渊之前给曲清如把过脉,就是唐沐瑶去清露庵之前,给她和陆母下毒那次。虽然不知此大奶奶就是当时的二奶奶,但楚渊却很快理清了其中的蹊跷。
俩人长得一样,换了身份也是有可能的。
虽然匪夷所思,但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并没有表露出来。
他当初见识过原先的大奶奶有多荒唐,还曾慨叹陆辞寒和二奶奶更加相配,倘若当真换了,他自然会默默祝福。
陆辞寒侧眸看他,笑了笑,没有明说。
楚渊见状,便道:“弟妹此前中过毒,亏虚了身子,此乃其一,其二,她应当被人暗中喂过烈性的避子汤。”
楚渊和陆辞寒私下里都称兄道弟,楚渊年长十来岁,自然为兄。
“烈性?”
楚渊点头:“极伤身,喝过便很难怀有身孕。”
“可能推算时日?”陆辞寒沉下脸。
楚渊摇摇头:“近来几个月伤的,具体时日不知。”
陆辞寒半眯起眸子,近来几个月?那便是她入了侯府后?
唐沐瑶?张窈?还是……
一张慈爱的脸在陆辞寒脑中一闪而过,他皱眉沉思,不愿怀疑这个人。
前世的曲清如就不能生孩子,为了不让她伤感,他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告知实情,待她提起想生个孩子时,他都以时机未到为由,敷衍了去。
前世的她是被顾母害的,彼时顾母已经被她治得服服帖帖,因着怀恨在心,便悄悄在吃食里下了料。
为了不惹她怀疑,顾家一家子都跟着一起吃用,以至于顾家女儿也因此无法生育。
陆辞寒三元及第后,一直在暗中调理曲清如的身子。
顾父顾母前世也没落得好下场,至于他们的小女儿,后来嫁了个农夫,因着一直无所出,成亲五年后就被休弃,回到顾家老宅,下场凄惨。
陆辞寒不屑于多回想顾家人,思绪很快回笼到眼下。
今生曲清如没有嫁入顾家,他原以为她已经躲过了这一劫,没想到还是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这样的事。
“楚兄可有法子调理?”陆辞寒紧张地屏住呼吸。
曲清如不愿意生是一回事,不能生是另一回事。
倘若她不愿意生,他绝不逼迫,但谁都不该强行剥夺她生孩子的权利,他绝对会揪出幕后黑手。
楚渊面色凝重道:“只能尽力一试,我只能说,兴许她这两三年都不能生育。”
陆辞寒放松下来:“有得治便可。”
“我先开个方子为她调理身子,不过她日后的吃食必须注意,倘若断断续续被喂以烈性汤药,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。”
陆辞寒点头: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,周五冤枉他的那档子事要查,曲母的女儿要找,如今竟然又发生这样严重的事。
“贤弟不打算告诉弟妹?倘若她知晓,定能更好地防范背后之人。”楚渊实事求是道。
陆辞寒颔首:“我会考虑的,多谢楚兄。”
这时,丫鬟过来请二位用膳,俩人都敛起凝重之色,信步过去……
曲清如和陆辞寒在曲宅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,漫天的火烧云占了半边天,瑰丽又壮阔。
曲清如掀开马车轩窗上的帘子,偷偷瞧着外面的景色,不言不语的,乖巧极了。
红霞映在她脸上,似抹了绝好的胭脂,动人心魄。
陆辞寒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
目光过于强烈,曲清如早就察觉了,故意当不知道。眼看马车行进的路线不对劲,她才扭头看陆辞寒:“去哪儿?”
“白日里是岳母给你过生辰,夜里为夫帮你过。”
曲清如看到他眼底深邃的黑沉,似要把她吸进去,不自在地扭过头:“怎么过?”
“你想怎样,便怎样。”
曲清如心头一动,想起此前寒长工的那次,便不怀好意地看过去:“当真?”
陆辞寒看她眼里泛着狡黠,不由得皱了眉:“自然,骄骄想如何?”
曲清如笑眯眯地凑到他耳边,软软糯糯地把自己的想法悄然说了。
陆辞寒听到她让自己扮作小倌儿,起初是有点恼的,但他到底舍不得对她生气,只无奈地商量:“换一个?”
曲清如不高兴了:“你刚刚还说随便我怎么样。”
陆辞寒想起楚渊的话,心疼之意泛滥,哪里害舍得拒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