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爷,大奶奶不大好。”巧儿眼眶通红。
陆辞寒却无动于衷:“怎么?”
江鸿做的龌龊事太多,他打算从江绾口中逼问出曲清如的下落,别妄想在他跟前继续演戏。
“大爷自个去看看吧。”
巧儿难得如此卖关子,陆辞寒忍不住皱眉。
归云苑里,陆母正亲自坐镇,丫鬟们忙得不时进进出出。
看到陆辞寒回来了,陆母不由得黑了脸,恨铁不成钢地骂道:“你还知道回来?你媳妇摔成那样,你有什么天大的事,竟然转身就走的?”
陆辞寒淡漠地往内室那边看了一眼:“摔成什么样了?当时旁边并没有危险之物,不可能伤得太厉害。”
陆母知道他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人,听他这么说便料想他在场时情况并不严重,不由得缓下语气:“她看你扶都不扶,伤心难抑地大哭,旁边一个丫鬟端着一盅汤,吓得手一抖,汤盅直接摔她脑袋上了……”
当时江绾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扶起来,却摇摇晃晃站不稳,耳边全是丫鬟们的惊呼,嘈杂得让她感觉脑子都快炸了,两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。
“府医给她验过伤,脑子上肿了一个大包,醒了之后便谁都不认识了。”
“谁都不认识?”陆辞寒细起眸子,心头泛冷。
这么巧,他刚确定她不是曲清如,她便失忆了?
陆辞寒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,看到江绾躺在曲清如的床榻上,强忍着作呕的冲动,冷冰冰地看过去:“你叫什么?”
紫苏刚想说话,他一个冷眼扫过去:“你们都退下。”
紫苏杵在那里,犹犹豫豫地最后一个走,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为主子说话:“大爷,大奶奶……”
“你确定她是骄骄?”
紫苏傻眼了:“大爷这是何意?”
陆辞寒沉吟道:“怎么,她连你都骗过去了?”
紫苏脑子里嗡嗡响起来,她可是日日贴身伺候大奶奶的,大奶奶有什么变化,她比谁都看得清楚。床榻上躺着的那个,近来确实有怪异之处。
可二奶奶失踪了,紫苏很多时候来不及细想,只顾着配合大奶奶一起蒙骗武阳侯府的所有人。
她原以为大爷是知情的,可眼下听到陆辞寒这样问,各种不合理的画面一一在脑子里闪现,越想越不对劲,紫苏的脸色很快开始泛白。
床榻上的江绾茫然地躺着,时不时眨一下眼:“你们在说什么?你是谁?”
江绾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沉默,陆辞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:“江绾,你说我是谁?”
紫苏听到陆辞寒直白地喊出这个名字后,彻底绷不住了腿软得直哆嗦。
江绾迟缓地扭过头,直迎陆辞寒的目光:“我?叫江绾?你叫什么?”
陆辞寒没有出声,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。
江绾怔怔地跟他对视着,心头空茫茫一片,一双眼清澈无暇犹如稚童。
对视得越久,陆辞寒越失望:她竟然真的失忆了?
然而,江绾却从他冷冰冰的寒芒中渐渐品出一丝惧怕,心头本能地泛起一抹慌张,似乎竭力掩饰的什么正在被戳穿。
忽然间,像是窗户纸被一个小火苗烧破个口子,那个口子很快越来越大,薄薄的窗户纸酒这样焚烧殆尽。
江绾什么都想起来了!
她刚刚那会儿确实是脑子一团浆糊,脑震荡了,什么都不能多想,昏昏沉沉的。
可这会儿因为本能地惧怕陆辞寒,被尘封了一时半会儿的记忆便乖乖回归了。
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啊,依旧傻愣愣地盯着陆辞寒。
她日后便假装失忆吧,她会做好曲清如的替身的,日后她会更加尽心尽力模仿曲清如的所有言行举止,从今往后,她便是曲清如二世!
不远处的陆辞寒也因为她的这番表现,失望地挪开视线:“紫苏,过来。”
他不再寄希望于江绾,把紫苏叫到一边细细询问……
续安堂,月光皎洁,花青临坐在石榴树下看向对面那张空置的杌凳,发了一会儿呆。
他手里拿着曲清如帮忙记录的簿子。
就着月光,他翻到曲清如帮忙写的页面。
她的字真的挺好看的。
她说她如今便是他的笔。
想到她清澈的大眼,坦坦荡荡的眼神,花青临心头忽然慌了下。
很莫名的感觉,一闪而过,等他想细究,那股子慌乱已经消失。
“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,思春呢?”孙老大夫的声音忽然窜过来。
寂静的夜里,“思春”俩字十分突兀。
花青临惊慌地往四处看去,见周围没人,才松了口气:“师父!不要胡说!没的坏了人家小娘子的名声!”
“她不是寡妇吗?又不是有家有室之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