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清如没有想到,时隔这么久,陆祈年竟然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。
不过她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用看疯子的眼神鄙夷道:“二弟这是受了什么刺激,好端端的说这等胡话,若是被外人听了去,还不知要把武阳侯府传成什么污秽样!”
巧儿最先反应过来,她在侯府待得久,更是曾经在松鹤堂伺候过的丫鬟,最是清楚陆祈年行事有多荒唐,毕竟妻妾同娶的事情都自作主张过。
她警惕地看向陆祈年:“二爷,世子夫人累了,要回去歇息,还请二爷让开。”
陆祈年睇过去:“主子说话,何时轮到你一个丫鬟插嘴了?掌嘴!”
他以前并不刻薄家里的丫鬟,但如今嘛,这个武阳侯府已经不是他的家,他哪里还有心思善待。
巧儿一怔。
高门大户里的丫鬟最是重脸面,她们体面,便表示这户人家待下人好,所以大户人家私下里惩罚丫鬟,都是不动脸、手这些要露于人前的地方的。
但陆祈年到底是主子,巧儿虽然不服,却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曲清如为难。
于是她抬手便要自己掌嘴。
曲清如眼疾手快,拦住了:“二弟在殿下跟前待久了,聪明才智美学会,倒是学了一股子官威。想耍威风去自己屋头耍,不要拿我屋子里的丫头耍。”
“怎么,我在侯府教训一个丫鬟都不能了?”
曲清如张嘴便想提醒他:给你脸,你最好接着。
可想到她还是二奶奶时,好像跟他说过这种话,便及时收了声。
陆祈年看她不吭声,还当她心虚了。不过他今日并不想跟她闹不愉快,只是想诈一诈她。
于是他便没再揪着掌嘴一事,而是道:“所以可以单独跟我说几句了吗?你可知道江绾离家出走了?我凑巧跟她碰上,聊了几句。”
曲清如心念一动,朝巧儿使了个眼色:“你们去那边候着。”
巧儿会意,带着几个丫鬟退出几丈,远远盯着陆祈年和曲清如的身影,趁着陆祈年不注意之际,她偷偷和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,那丫鬟点点头,轻手轻脚地退下。
不远处,陆祈年信口胡诌道:“也不知是不是你那好姊妹良心发现,说是当初不愿意嫁给我,却又没法子不嫁,便只能让你替她嫁了过来。”
曲清如不是稚童,并没有被这番话吓到。
虽然陆祈年说的是事实,但她料定他没有任何证据。当初江家为了促成这个阴谋,凡事做得干干净净,曲清如相信以江鸿的性子,绝对不会留下把柄让人拿捏。
所以她故作疑惑地皱起脸:“你莫不是戏曲听多了?还是酒喝多了?”
她说着故意在鼻子前面扇扇风,掏出帕子半掩住口鼻。
陆祈年看她不承认,便有些沉不住气了,他逼近一步:“那日在江家跟我做销魂之事的,是不是你?”
曲清如听到这里,什么都明白了。
这家伙压根没弄清楚这段日子以来,他的妻子什么时候是江绾,什么时候是她。
即便江绾被迫跟他承认过什么,估计也没有交代得太清楚。
曲清如嫌恶地往旁边挪开几步:“你再如此发癫,我可要告诉母亲了。”
陆祈年戾气暴涨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曲清如下意识便要从袖袋里掏药粉。
就在这时,陆辞寒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。
曲清如只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由远及近,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,便听到陆祈年忽然闷哼一声,松了手。
下一刻,曲清如便被陆辞寒护到身后:“他可有伤你?”
曲清如听到他的声音,把刚刚摸出来的药粉放回去:“不曾,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吃多了酒,一个劲儿跟我说胡话,竟然还说以前跟他拜堂的是我。这种事情若是传到外人耳里,还不知把侯府笑话成什么样呢。”
陆辞寒眉眼一动,抬眸看向陆祈年,一个字没说,只不屑地嗤笑一声。
陆祈年恼羞成怒:“大哥难不成没发现,当初跟你拜堂的不是你妻子,而是江绾?”听说他们兄弟俩是同一日成的亲,如果当日跟他拜堂的真是曲清如,那和陆辞寒拜堂的便只能是江绾。
这些都是他猜的,虽然他觉得江绾不会傻乎乎跑去跟陆辞寒拜堂,但为了恶心陆辞寒一把,他必须把这么离谱的事情硬撑下去。
陆辞寒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:“来人!”
话音刚落,七八个护卫便蜂拥而来:“世子爷!”
陆祈年警惕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陆辞寒朝陆祈年努努下巴:“把他绑了,送去护国寺。”
“你敢!护国寺岂是你说送就能送的,我……唔!唔!”
护卫们如今全都听命于陆辞寒,没有半分犹豫,不给陆祈年任何反抗的机会便将人制服住了,有眼力见的还掏出一块破布团成团,直接塞他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