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清如恍然想起,秦玉莹和曹家小郎君曹暮情投意合,但是因为种种原因,俩人迟迟未能在一起。
想到此事,曲清如笑着问道:“秦二姑娘岁数也到了,可许好人家了?”
秦夫人脸上笑容僵住,一时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哎,为的便是此事。还请世子夫人帮我劝劝玉莹,女子这一生,能找到一个好婆家不容易,让她忘了曹家小郎君吧。”
曲清如了然,原来秦玉莹和曹暮之间还没能更进一步。
她很想问问两家为何非要棒打鸳鸯,但这毕竟是两家的私事,她贸然问出口并不合适。
曲清如摇了摇头:“秦二姑娘是个有血性的,不然也不会僵持至今日,我怕是劝不动她。人生在世,短短数十载,有人愿意为了功名利禄而活,有人为了富贵骄奢而活,秦二姑娘许是只是想为了她的爱情活一活吧。”
秦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说来也不怕你笑话,她爹为了她,舍下老脸,放下和曹国公的多年恩怨,跟我一起上门想求得他们家同意两个孩子的亲事,可人家不愿意啊。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,如今我家老爷也气坏了,说是玉莹这次若不肯嫁,便送她去庵堂里做姑子……”
想到当日在曹国公府被奚落的情形,秦夫人就直叹气。
他们夫妻二人,也是真的尽了力。
曹国公家的小郎君耗得起,他们家玉莹却耗不起。耗到二十多,男子还可以娶门当户对的妻,可女子耗到那个年纪,还能说到什么好亲事?
“秦尚书这次为何这么生气?”曲清如暗暗心惊,这才几个月的工夫?秦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。
秦夫人张了张嘴,到底是难以启齿。
曲清如也不逼迫,只道:“我若是什么都不知情,也不知该从何劝起。况且秦夫人为何觉得我会帮着你们这一头,倘若秦二姑娘将我说服了,我也许是会向着她的。”
秦夫人摆手:“万万不可,世子夫人也是快要做母亲之人,多少能体会一下我们做父母的人。”
俩人行到半道,秦夫人让曲清如坐在美人靠上歇息片刻,又让丫鬟们退开几丈远,这才道:“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。”
原来秦玉莹和曹暮久久不得两家大人成全,前段日子竟然决定私奔。
曹暮一个书呆子,偷偷带了盘缠,和秦玉莹约好了在尚书府外的小门会合,打算远走高飞,做一对苦命鸳鸯。
好在秦夫人当日看出端倪,一直陪着秦玉莹,让她误了约定的时辰。
她情急之下撒谎脱身,跟曹暮会合后想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出去,想着等两家发现端倪时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,要追也追不上了。
好在两家都发现得及时,几乎同时将他们二人堵在离城之前。
秦尚书也是这件事之后上的曹国公府,厚着脸皮给自己女儿提亲。
放眼整个京城,也没听说女方家去男方家提亲的,卑微至此,却被曹国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,骂秦玉莹不知检点,勾他儿子私奔。
当时秦玉莹也在场,看到父母被曹家骂成那样,且见不到曹暮出面,当即崩溃得晕厥过去。
之后便是秦尚书逼迫秦玉莹放弃曹暮,务必今年就定好亲事。
“玉莹和曹家小郎君的事情早就被她自己张扬出去了,所以熟悉的那些个府邸,没人愿意跟玉莹谈婚嫁。我家老爷看上一个门生,正是如今借住在家中准备明年春闱的一个读书人,秋闱成绩不错,不出以为,明年春闱也能考到不错的名次。”
“我们也打听过他的家世了,不是大富大贵之家,但家里还是有几十亩薄田和宅子的。即便家中不富裕,我们也可帮衬着不是?最主要的是,他曾无意中见过玉莹一面,对玉莹很是欢喜……”
秦夫人又是哭又是皱眉,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通。
曲清如听完,什么都没保证。毕竟他们做父母的都做不了秦玉莹的主,她一个外人又能做得了什么?
俩人来到秦玉莹的闺房时,还没进门便听到了哭声。
秦夫人难堪地看看曲清如:“那日之后,白天哭,夜里哭,我都担心她把眼睛哭坏了,便是劝不动她嫁人,也请你帮忙劝劝她,别再这样哭下去了。”
秦夫人也是走投无路,才会想着把曲清如找来帮忙劝。
俩人进屋后,便听到很有节奏的敲木鱼声。
曲清如循声看去,只见昔日的周五姑娘,如今的净心,正在屋子里敲木鱼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走进一听,是静心咒。
秦夫人见状,失望地又叹了一声,走到秦玉莹跟前道:“你看谁来了,武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来看你了。”
秦玉莹伏在桌上,一动不动。
秦夫人尴尬道:“玉莹,怎得连规矩都忘了?”
曲清如摆摆手,示意秦夫人不必在意,嘴里却阴阳怪气道:“为了一个那么怂的郎君要死要活,当真叫我看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