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原本是想放下所有的顾虑,直接以长辈的身份训斥嘉宁公主一番的。
岂料嘉宁公主说明来意后,长公主震惊了:“寒哥儿死不了,为何要如此欺瞒外人?”
嘉宁公主不可能告诉长公主,那迷魂散是她下的,只能撒谎道:“有人胆敢在我公主府谋害表哥,此事不可原谅,我想将计就计,让下毒之人露出马脚。”
长公主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陆辞寒的性命,沉吟道:“此法可行,刚才寒哥儿被抬回来,侯府上下只知道寒哥儿中了毒,至于能不能救治,她们都还不知。”
嘉宁公主眼下没脸去看望陆辞寒,说完这件事便离开了。
瑾王府被幽禁至今,所有人都不知道瑾王何时才能恢复自由,早就有人生了叛变之心。更何况瑾王私下里极其残忍暴虐,他们倘若能离开瑾王府,早就离开了。
所以嘉宁公主翌日去看望瑾王时,让嬷嬷想法子买通瑾王府的下人,嬷嬷很轻易便办成了此事。
瑾王看到嘉宁公主眼底青黑,眉头一挑:“你贵为公主,不可日日沉湎于儿女私情,倘若他一直辜负你的深情,你何必给他脸面?”
嘉宁公主心里“咯噔”了下:“小王叔为何一直让我不要给他脸面?我心悦他,才会希望他心甘情愿地娶我,更何况他还有妻有子。”
“你是公主,他是臣子,他不听命于你,还得你纡尊降贵地哄着他?他何德何能?”
嘉宁公主心头寒意更甚:“小王叔此前给我的那包药粉到底是什么?昨日我给他用过之后,他竟然答应娶我做平妻了……”
瑾王听到她心心念念只想做平妻,鄙夷地瞥她一眼:“出息!堂堂公主只想着给人做平妻?你既然表露了跟他成亲的意思,他便该表露诚意,休妻娶你,倘若如此诚意都没有,那便是不将你放在眼里。”
嘉宁公主在瑾王跟前为了陆辞寒哭过好几次,瑾王打从心眼里看不上嘉宁公主这副模样,所以每次都趁着她过来,一点一点诱哄,让她对陆辞寒越发求而不得。
瑾王如今恨透了陆辞寒,若不是这个人,他如今怎么会被困在瑾王府?
嘉宁公主心悦此人,正中瑾王下怀,公主千金之躯,想要搅乱武阳侯府的和睦还不轻而易举?
但是他哪里知道今日的嘉宁公主脑子十分清醒,听他话里话外都有挑拨之意,心头最后的信任彻底崩塌。
“哎,小王叔如今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,表哥不知何故后竟然中了毒,如今危在旦夕,我担心得昨晚一宿没睡好。小王叔可认识什么神医?只要我能救他性命,日后挟恩图报便是。”
瑾王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:“出息。”
不过,他眉梢一挑:“你说他中了毒?什么毒?”
嘉宁公主悲从中来,抹着泪摇头表示不知:“听说离开公主府后没多久中的毒,也不知是不是在我府中吃坏了,姑姑对此很是生气,一看到我拉着脸,我都不敢上门探望。”
“你是公主,你那所谓的姑姑是个异姓长公主,论尊贵,她可比不上你,有什么不敢的?瞅你那点出息?当真是丢我皇家颜面。”瑾王像往常一样,用言语一点点把嘉宁公主往死胡同里诱哄,等着日后坐收渔翁之利。
嘉宁公主不动声色地和瑾王诉了一番苦后,这才离开瑾王府。
马车离开瑾王府,拐到离王府不远处的角落便停了下来,嘉宁公主紧张地看向嬷嬷。
嬷嬷脸色很难看,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嘉宁公主。
无非是瑾王在人后有多残忍变态,换做以前,嘉宁公主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,可今日,她半个字都不带怀疑的。
她听得手脚发凉,万万想不到表面温文尔雅的小王叔竟然是这种人:“他……他一直在挑拨,一直想让我利用权势逼迫表哥就范,可倘若我当真强迫他娶我做平妻,以后也不会幸福的。”
嬷嬷欣慰道:“公主明白这个道理,甚好。”
嘉宁公主深深地失落着,长久以来的信任在这一刻崩塌,那种失去某种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让她一蹶不振。
一刻钟后,嬷嬷像之前商议好的那样,只身下了马车,返回瑾王府拿公主故意落下的东西。
她就站在瑾王府门口等候,此前被她买通的下人依照之前的商议来送还东西,趁机向嬷嬷说了瑾王眼下的反应:欣喜若狂,把酒言欢,眼下瑾王正让所有下人都举杯同他一起畅饮,包括扫洒婆子。
嬷嬷闻言,五官深深皱起。
瑾王的行为让她心底生出浓浓的恐惧,这样癫狂的一个人,倘若当真掌控了嘉宁公主,只怕……
掌控?
嬷嬷冷不丁打了个激灵,不再听那个下人的话,匆忙离开了瑾王府。
嘉宁公主正在马车上打盹,看到嬷嬷回来,无精打采地问起瑾王的反应。
嬷嬷却伸手摸她额头,后怕道:“公主快回府召太医给您把个平安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