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着灵空尊的阵法之便,万尘四人返回了帝京龙城的雪鹰殿。
龙城山已是一片废土。
所幸玄天教众师生都好好的,他们被南宫听雨转移到皇宫居住,偶尔可以上山查探情况,收拾残骸。
雪鹰殿残骸内外已经被南宫氏反军严防死守。万尘几人一出现就被团团围住。
这种情况是意料之内的,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反抗,乖乖跟着反军下山前往皇宫,打算静观其变。
勤政殿内,他们见到了南宫父子。
“看来是我赌赢了。”南宫偃佑见了万尘,离了座,下台迎接。
“你赌了什么?”万尘握着月峭剑,丝毫不惧。
“用整个南宫氏,跟北风赌你会回来。”南宫偃佑轻描淡写的话让在场者震惊又困惑。
“真是丧心病狂。你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回来?”
“凭你不信任南宫氏。”
“弑君夺位、倒反天罡者,任谁都不会信!”万尘义正言辞道。
“所以南宫氏选择相信你。”南宫偃佑浑浊的眼眸中有微光烁烁,“没有哪一个百姓、哪一个臣子愿意侍奉昏君。阿尘,南宫氏染了太多的血,可能不配坐这个位置,但是你可以。不管你是甫尘还是南宫尘!”
几日不见,他似乎苍老了些许。万尘不禁感慨凡人寿数这般短暂。
“怎么?你打算退居臣子的位置了?”万尘讽笑。
“在你面前,我一直都在臣子的位置上。”南宫偃佑抬手展示空荡荡的龙椅。
“如果你不在乎我的姓氏,那么你大动干戈又是为了什么?”
南宫偃佑干笑两声,看向身旁南宫听雨的目光里有些许怜爱,又转向万尘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无双:“阿尘,你可知,我的发妻是怎么走的吗?”
花无双被他那剖心剜骨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,在某个瞬间,那个万恶的刑架又充斥在他的脑海。这次的刑架上,不再是太子甫归,而是另一个更加瘦小的身影——南宫偃佑的发妻,甫秀水。
玄帝甫聿的庶妹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他没放过阿水,我也没放过他的儿子!”南宫偃佑的笑声有些癫狂,听者都能感受到他失去挚爱的心痛、对命运的不甘,还有大仇得报的快意!
花无双的心被他的声音牵动着,有如被撕裂般的痛。
黑曜曾说,冤冤相报何时了……
如今他怎么也说不出口,他这次回来,就是为了取南宫偃佑的狗头,为无辜的甫归报仇。
他现在明白了,是南宫偃佑故意让他看见甫归的残尸的。他就是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。
甫归是无辜的,甫秀水同样无辜。可命运弄人,偏就要他们都死去得极惨……
花无双不知自己该恨谁了。
“放屁!”万尘拔出月峭剑直指南宫偃佑,“你的妻子去世,你该寻仇的是残害她的那些人!你却一意孤行迁怒无辜不惜谋逆弑君,这是你的罪!不要妄想将一切罪行怪到一个死人头上!”
南宫偃佑一怔,很快释然一笑:“是啊……我的罪。我最大的罪是曾经太相信甫聿了!我最大的罪就是没有护住阿水!这二十年来我干了多少霍乱朝纲的事情!我残害了多少忠良!皇家的罪,我南宫偃佑全都讨回来了!但我南宫氏从来没有伤过武朝百姓分毫!”
从前若有起兵谋逆者,民间必有纷乱,若不用武力镇压,新帝很难坐稳位置。
但南宫偃佑大军入京,只驱赶百姓回家,反军宁愿在民间夜以继日严防死守,也没有对百姓动手。
南宫偃佑能做到这一点,已经证明了他在军民心间的地位。称得上是一个旷世奇才了。
“百姓是无辜的,你爪牙下的亡魂里,无辜者还少吗?”司城澜鼓起勇气,她站在这里就是南宫偃佑罪孽的铁证!
万尘道:“我回来,确实是来接手这帝位的。同时,也是来找你问罪的!”
花无双此刻也明白过来。
这哪是什么冤冤相报?分明是有人被仇恨蒙蔽,只为了自己痛快,徒增了恶业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来问我的罪?”南宫偃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是不是觉得来皇宫的路上太过空荡?你是不是以为雪鹰殿一战后南宫氏背后无神?”
“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万尘并不想与他多言,一剑挥去,却被南宫听雨执剑挡住。
月峭剑威力惊人,将对方宝剑生生斩断。
南宫听雨吐出一口鲜血,强撑着挡在父亲身前:“阿尘,父亲他还不能死,至少不是现在。”
万尘收剑:“我没要杀他,这一剑就是要断你的剑!”
“阿尘,自你神降,茗江下游开始大旱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南宫偃佑看向司城澜,意味深长。
司城澜面容一僵:“茗江下游……是东海!”
万尘看向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