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国如今宋家天下,和姜灵曦定亲的乃是当今皇后赵家的侄儿,依照姜家的门第是攀附不上赵家的。
皇后想要拉拢程家,但程家没有适龄的姑娘,就惦记上了程氏生的女儿。
姜鹤年也想攀上皇亲,两边有意,几次接触后就把姜灵曦和赵家幼子赵吉的婚事定下了。
等程氏知道的时候,庚帖都换了,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同意。
变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,赵吉得了一场怪病,太医看了只说让家里准备后事。赵家心疼儿子,就想让姜灵曦嫁过去冲喜。
这才有了姜灵曦私奔假死这场闹剧。
姜月梨拒绝的丝毫不委婉,姜鹤年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:“你既是姜家一份子,就要维护姜家名声。为父是读书人,断不能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!赵家你必须嫁!”
“父亲,我不同意嫁去赵家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。
姜鹤年冷哼一声,显然不信她的说辞。
姜月梨也不气,只道:“父亲可知那赵吉得的什么病?”
“不管什么病,赵家是皇亲总能治好,你也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就害怕了。做人最重要的是守信,姜家既然和赵家定下婚约,就必须嫁过去一个女儿。”
程氏气的浑身发抖,若不是姜月梨一直扶着她的肩,她能当场扑过去撕烂姜鹤年的脸。
姜月梨看着姜鹤年,红唇微启:“赵吉得的乃是花柳病,姐姐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才宁死不受这份屈辱。这等情况下,父亲还让我替姐姐嫁过去,外人若知晓各种原因会如何说父亲?”
“他们会不会说父亲为攀附富贵,主动送女儿给赵家糟践?死了一个不够还要送上第二个?如此以来,父亲官声必定受损,您以后还能有什么前途?”
整个屋子寂静无声,只显得外面僧侣的念经越发清晰。
姜鹤年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你如何知道赵吉得了花柳病?”
“姐姐告诉我的。”
姜鹤年还是不相信:“曦儿如何知道这等阴私?”
姜月梨摇头,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但这等事情姐姐总不会乱说”
姜鹤年陷入沉默,若赵吉病死了,他嫁个女儿过去是贞烈,可若是上赶着把自家姑娘嫁给一个得花柳病的人,那他在皇上和同僚眼中能是什么样的人?
可那是赵家啊,皇后娘娘的母族……
“这消息还不曾传出来,会不会有误?”
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即便赵家想捂着,那些跟赵家不对付的人总有法子将事情挖出来。”姜月梨声音缓缓,“所以父亲,姐姐的葬礼不仅要办,还要大办。”
姜鹤年还是有些怀疑,但有一点是确定的,不管姜月梨要不要嫁给赵吉,姜灵曦的葬礼都是要办的。
“梨儿长大了。”姜鹤年欣慰道,“你姐姐的事情你办的很好,但赵家的事情在外不要乱说。”
这是还没完全死心,姜月梨也不着急,只要她不想嫁,总有法子。
柳姨娘心里着急,丧事办了,她的女儿就再不能回这个家了。
姜月梨看了看柳姨娘,声音越发的乖顺:“父亲的话,女儿都记下了。只是姐姐忽然没了,母亲伤心的很,若膝下养个孩子每日逗趣,也能稍减一些苦闷,我觉得晏礼弟弟十分聪慧乖巧。”
程氏大怒,指着姜月梨道:“你是让我养柳姨娘的孩子?凭什么我的曦儿死了,她的儿子反而成了嫡子?我绝不同意!”
姜月梨小脸一白,赶忙解释:“我是想让母亲心情好一些,现在父亲仕途大好,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嫡子。晏礼聪慧远超常人,以后定然大有作为,若母亲愿意将他养在跟前,于您于父亲都是好的。”
姜鹤年只觉得今日的姜月梨非常懂事,凡事都是在为姜家为他这个父亲考虑,温声道:“你母亲现在正难过,这件事等过些日子再说。”
他看向柳姨娘:“晏礼也大了,以后让他每日都去正院请安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一句:“子安也一并过去。”
程氏拍桌而起:“姜鹤年你不要太无耻!我是绝不可能养柳氏的儿子!你们就死了这条心!”
柳姨娘心凉半截,也没心思惦记姜月梨的葬礼了,老爷都要把她的儿子给程氏了!
她的晏礼聪明伶俐,每个先生都夸他有天分,这么好的儿子白白给程氏?
程氏不肯,她更不肯啊!
真要她的儿子,就把姜子安那个祸害给出去!反正原本就是从程氏肚子里爬出来的,以后就只管祸害程氏!
姜月梨小声道:“我先送母亲回去歇着,晚些在过来盯着大姐姐的葬礼。”
姜鹤年颔首,程氏冷着脸出门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屋子里的人,姜月梨苦着脸追上去,巴巴的给程氏说好话。
“来人,吩咐管家好生操持大小姐的葬礼。”姜鹤年也不能真让姜月梨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