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可就这一个女儿了!
程起越想越觉得火大,冷喝,“姜大人,今日你这是不给个说法,我即刻就把妹妹和外甥女接回府去,就当她们没这个福分吃你们姜家这碗饭了!”
没等姜鹤年出声,姜月梨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,就给众人跪下了。
她双目含泪,“今日之事是女儿擅自做主,一切过错就都由女儿承担吧,可死者为大,就算姨娘觉得女儿做错了事,女儿也绝不后悔!”
说着话,她口风一转,“这些日子,有寺里的高僧给姐姐诵经祈福,本以为可以让姐姐早登极乐,可这几日女儿接连梦到姐姐,姐姐说她在地下孤苦伶仃,无依无靠,又说水下森寒,棺木太薄,女儿这才擅作主张,为姐姐寻了口双人的棺材。”
姜鹤年闻言,脸色骤变,他一掌拍在了桌案上,“你这简直是胡闹!你明知道你姐姐是……”
明知姜灵曦不愿嫁,所以才逃婚落水,以死逼迫她自己嫁到赵家去吗?
姜月梨心中冷笑。
既然姜灵曦前世不愿嫁,那这重来一回,她必须得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才是!
最好让他们一辈子锁死才好!
少走了几十年弯路,姜灵曦去得好好谢谢她呢!
姜月梨顶着姜鹤年近乎杀人的视线,毫不避讳道:“不论怎么说,赵家已经下聘,父亲,母亲也已点头,此番也算全了两家这份姻缘了,想来那赵家得到消息也不会再说什么……”
毕竟,赵吉不是也活不长。
姜月梨话都还没说完,姜鹤年抬手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。
“你放肆!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,居然想着拿你姐姐的尸首去结阴亲!此事若是传出去,我们姜家在京城如何做人?!
姜月梨被这一巴掌打偏了头,白皙的脸上当即红了一片,不消片刻就肿了起来,那水盈盈的眸子里溢满了委屈。
她还未能起身,躲在后头的柳姨娘就疯了一般冲了进来。
“姜月梨,你到底是何居心!”柳姨娘歇斯底里的质问着,双眼眶急得发红。
她的灵曦还没死呢!
这该死的小贱人,居然就想出了这般恶毒的法子诅咒她?
简直丧尽天良!
可下一瞬,柳姨娘便意识到了不对。
姜月梨才被接回府中不久,和家里的人都不算亲,甚至就连对待程氏也都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。
在此事以前,她可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!
这种恶毒的法子,岂是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小丫头,能想的出来的?!
绝对是那个程氏挑唆的!
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?
一时间,柳姨娘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,那张藏不住事儿的脸,彻底暴露在了程家人的眼皮底下。
她还死抓着姜月梨的手腕,眼中那怨毒的情绪几乎不加遮掩。
姜月梨挣了两下,“姨娘这是做什么?这不是之前你自己说的吗?”
“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?!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?!”柳姨娘彻底慌了。
她仔细回想着府里这两日的事,猛然想起那日与房中丫鬟所说的话,脸色霎时变得惨白。
她是说过这话没错,可要与那赵吉在死后结亲的人,明明是姜月梨这个小贱人!
怎么会是她的灵曦?
和那日她分明记得自己的房中没有旁人,只剩下一个贴身的丫鬟,是她最信得过的……
柳姨娘越想越是心惊,脸上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。
可姜月梨却丝毫没有就此把人放过的打算。
她红着眼眶委屈出声,“姨娘,你抓疼我了……”
“柳姨娘,你如今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!一个妾室居然还敢到前厅来抛头露面!是真觉得我们母女好欺负不成?!”
就在这时,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。
程氏一早便得知了自家哥哥已到的消息,急急忙忙的。就想往过赶,却生生被姜月梨身旁的丫鬟拖着,足足耽搁到现在。
可她没想到,一进前厅,瞧见的居然是这副场面?
姜月梨就这么被柳姨娘抓着半压在地上,半边脸上又红又肿,自家兄长在一旁双目圆瞪,周身杀气腾腾,若不是有自家嫂嫂按着,这会儿只怕已将人当场格杀了!
她一步上前,只一个眼神,身侧的丫鬟快步而出,抓起柳姨娘的头发,就将人拖到了一旁,甩手两个巴掌扇了上去。
程氏一手扶起姜月梨,扭头看着自家兄长,“姜府家教不严,让哥哥嫂嫂见笑了,梨儿也是心疼我,这才受了小人的唆使,还请哥哥嫂嫂万勿见怪。”
母女二人三言两语,虽未指名道姓,但这罪魁祸首是谁,场上的众人各自都有了衡量。
就连姜鹤年看向柳姨娘的眼神都不再友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