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受了罚就哭,还跟小时候一个样,长嘴除了吃东西,就是要辩驳的,你倒好,不管是不是别人冤了你的都一准应下。”
姜子安恨铁不成钢地说着,却还是把打开的糕点盒子推到了姜月梨的腿边。
“吃饱了就回去睡觉,祖宗牌位又跑不了,不用你彻夜在这守着。”
“噗……”姜月梨被这大逆不道的话,逗得笑出了声,手里的糕点险些捏变了形。
姜月梨看向姜子安,道:“哥哥这话若是让父亲听了去,恐怕是又要受罚了。”
“谁管他,他还能打死我不成?”姜子安垂着头,从侧面看,那棱角分明的眉眼没有半分与姜鹤年相似,倒是像极了程家人,就连骨子里那副不服输的劲,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姜月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,搁下手里的糕点扯着姜子安的胳膊就站了起来。
“子安哥哥,我之前问你,你始终不愿说。我不在府里这些年,柳姨娘待你可好?”
姜子安沉默着,他精明之唇,绷着脸,脸上没有半分笑意。
其实不用想,姜月梨都能猜到,他外表看似风光,但是以柳姨娘那个性子,能给她哥哥留口饭吃都是烧高香了!
那一切虚荣繁华,不过是姜子安不服输伪装出来的而已。
眼瞧着姜子安不说话,姜月梨也懒得拐弯抹角,她直接道:“母亲身边如今只剩我一个,之后我出了阁,难免会有些孤单,若是有个儿子养在身边便好了。”
姜子安,“晏礼年纪小,尚不知事,他过去自是……”
“姜晏礼?凭他也配?”
没等人把话说完,姜月梨就冷声笑了,扭头看向姜子安时,“哥哥无需多想,往后的日子还长,我还是希望子安哥哥做我的嫡亲哥哥。”
姜月梨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年纪,姜子安现在虽有城府,却年纪尚小,还藏不住事,从刚才进来时,他表情就蔫蔫的。
她便已经猜到今日祠堂内的事,只怕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虽说事已密成,但总得给自家哥哥吃颗定心丸才是。
姜月梨看着姜子安,眼中骤然亮起了光,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。
她晃了晃姜子安的胳膊,“时候不早了,哥哥还是早些回去安睡吧,明日只怕是还有好多事呢。”
姜月梨送走了姜子安,人却留在了祠堂里。
她到底还没有和姜鹤年撕破脸,总得摆摆样子。
第二日一早,姜家的饭桌上迟迟不见姜月梨,程氏坐不住了。
她担忧道:“二姑娘怎么还没来?”
一旁的下人闻言,小声回了句,“姑娘在祠堂罚跪,没有大人的话,不敢让她起来……”
“姜鹤年,你还真是好样的呀,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,多次误事的名声已经传遍京城了,也不见得你说上一句重话,月梨不过是一件事不对了你的心思,你就罚她彻夜跪祠堂?她到底还是你亲生的!如今连口饭都不给吃,是想她死不成?”
程氏当着自家兄嫂的面,就和姜鹤年翻了脸。
什么夫妻情分?
不过都是演给外人看的把戏罢了!
“我如今就月梨一个女儿了,你若觉得我们母女在姜府碍了你的眼,不如一纸休书,留我下堂做个弃妇去罢了,何必糟践她!”
程氏摔了筷子,冷眼瞪着姜鹤年,大有一副随时都要拼命的架势。
程起更是当场下令,“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?还不去把二小姐请过来!祠堂大门若是打不开,拆了便是!”
“是我的疏忽,快去把月梨叫来用饭。”
姜鹤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却压根不敢与程起翻脸,只能硬着头皮去叫人。
昨日,他睡在了海棠阁,柳姨娘为了白天的事又是哭又是闹,他哄了好一阵才把人安抚下来,哪还会记得一个与他命里相克的女儿?
今日又被程氏这么一闹,他是慈爱也没有了,宽容也没有了,越发觉得当初把姜月梨接回府就是一桩错误!
若没有姜月梨,哪儿还会有今日这些事?!
想起昨日赵家说的那些话,姜鹤年的目光闪烁,心中隐隐下了决定。
而当姜月梨一瘸一拐的来到饭厅时,姜鹤年已经借口上朝离席了,只剩下将军府的一家子还坐着等她。
没了碍眼的人在跟前,姜月梨难得轻松,顺势坐到了程氏身边。
“女儿跪的久了,腿有些发麻,来的慢了些,母亲和舅舅不该等我才是这饭菜都凉了。”
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,除了程老将军没到,程家一家人也算是变相在姜府吃了顿团圆饭。
为了不打扰这难得的惬意时光,姜月梨并没有扫兴的提到程家日后之事。
最重要的是程起,不是程氏,没有实打实的证据,光靠嘴皮子功夫,可说服不了她这位舅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