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梨惩治春芳的消息不足半个时辰,就在姜府内传开了。
这些年姜鹤年纵容柳姨娘,连带着程氏身边带着的那些丫鬟也被海棠阁的人压了一头。
再加上柳姨娘暂代管家,汤圆里的那些丫鬟出去时比主子姑娘都要气派。
为了此事已生出了不少闲言碎语,程氏是被程老将军宠惯坏了的,虽然也管家理事,但大多时候都宁愿躲清闲。
满心满眼地以为只要自己还是姜鹤年的正妻,柳姨娘不论做到什么地步,都终究只是个妾室。
只可惜呀,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这姜府的规矩,也该变一变了。
姜月梨的屋里也有两个丫鬟,是她当年刚被接回府时,由姜鹤年做主,特意安排来的。
姜鹤年当时嘴上说是心疼女儿,程氏是个耳根子软的,为了缓和父女关系,自是无有不依。
姜月梨也是直到后来嫁入了赵家,在姜灵曦和赵家勾搭上后,才知道这两个丫鬟是柳姨娘硬塞过来的眼线!
两个加在一块没一个心是不黑的。
为的就是让姜月梨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离心,为此她们可没少说程氏的坏话,甚至直到后来就连程家也被牵连了进去。
攘外必先安内,这两个丫鬟若不犯大错,她也无法轻易发落,眼下还没撕破脸,她总不好直接去打姜鹤年的脸面。
姜月梨这厢刚收拾了春芳刚回到屋里,正抬手按着额角,思量着后续的事。
那丫鬟绿梅就鼻子不是鼻子,脸不是脸的杵在了一旁。
她还一脸不情愿地抱怨了起来,“三姑娘,可是我们两个做错了事,您怎么到哪都不带着我们两个了?我们自幼伺候姑娘你,你可千万不要信了外人的挑唆,疏远了我们两个才是,我们可都是一心为着姑娘你的。”
姜月梨按着额角的手一顿,斜眼扫了眼绿梅,“怎么?我不忍心瞧着你们受苦,让你们守在家宅,反倒成了不信你们两个了?”
自从姜月梨着手处理姜灵曦的后事,院里这两个丫鬟就开始偷奸耍滑,动辄就把消息送去海棠阁,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。
若不是眼下留着她们两个还有大用,姜月梨真想将两人乱棍打死了事。
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“我这不用伺候,你们两个先下去吧。”
绿梅站在原地没动,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月梨,“姑娘,你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?自从上次病愈就奇奇怪怪的,莫不是冲撞了什么?咱们还是请个郎中看看吧?你看你忙的脚不沾地的,眼圈都黑了,实在不行,咱们出府转转也是好的呀。”
听到这句话的姜月梨眼皮直跳,她恍惚间想起了一件要紧事。
前世也在姜灵曦落水之后,姜府密不发丧,草草地将棺材落了土,就把她的庚帖送到了赵家。
交换庚帖,也不是她必须嫁到赵家的理由,是在换了庚帖后没两日,她竟也意外地失足落水,还被那本该病得要死的赵吉从水里拖了上来!
初夏的时节,衣衫已经换成了薄的,被水一染,大半个身子都瞧得真正的。
如今的世道,女子清白大过天。
姜鹤年为了颜面考虑,又不想两个女儿先后落水的事情闹大,再加上柳姨娘吹着枕边风,没过两日就将她送进了赵家。
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她那次落水并非意外。
只是事后跟在身边的这两丫鬟哭的情真意切,绿梅几度哭到晕死过去。
至于春桃更是寻死觅活,直叫嚷着若是她活不成,就也要随她一道去了。
就这么生生地将她落水的事情遮掩了过去。
现在想来,什么出游散心的,只怕是这些人一早就算计好了的吧?
既如此,不如就将计就计。
姜月梨故作为难,黛眉紧蹙的垂首道:“如今大姐姐才走,我实在是没心思出门,再说,若是让父亲瞧见,只怕又要嗤骂与我了,罢了,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。”
姜月梨没说两句话就摇头叹起了气,只说自己累了,说什么都不肯出门。
后头更是以自己病了为由,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。
这日入了夜,绿梅端着喝光的药碗,重重地搁在了厨房的桌子上。
“真是个没用的东西,不过就是在护国寺里遇着点事情,就吓成这样,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。姨娘给咱们宽限的日子马上就到了,要是到时候赵府见不到人,咱们怎么交差呀?”
绿梅嘴上抱怨着,抓起桌上的汤药碗就砸在了地上。
春桃则是在一旁不动声色,“你就算把自己气死过去,三小姐不还是连门都不出?你急上了天又有什么用?她不出门,那就让她非出不可好了!”
两个丫鬟彼此对视了一眼,春桃往前凑了两步,“我倒是有个计划……”
当天晚上,一个披着白布,披头散发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