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自家娘亲的话,姜月梨立刻命人套车去就近的寺庙里请人了,其间还不止一次派人去海棠阁请人。
可不知道柳姨娘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她们母女两个唱反调,前后去的几拨人都被搪塞了过去。
海棠阁内,柳姨娘已经梳洗停当。
那张明明年过三旬,却依旧吹弹可破的脸上满是被滋润过的满足与得意。
她抹了口脂,冷眼扫向春芳,“隔壁院的人都打发走了?”
“姨娘放心,她们都被奴婢赶出去了,没有姨娘您的允许谁都别想见到老爷。”
春芳将一根镶玉的簪子戴在了柳姨娘的头上,小声压低声音试探地说,“姨娘,老爷昨日用了那药,一直睡着,下次还是少用些吧,别被察觉了。程氏已经记恨上咱们了,她让人打了奴婢,就是为了打姨娘您的脸,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着才行。”
柳姨娘看着铜镜当中自己那张顾盼生辉的脸,不厌其烦地抬起了眼眸,“你懂什么?老爷如今上了年纪,又整日为了朝中的事情烦忧,没了那东西,我怎么留得住老爷的心?你只管把东西处理干净就是了,再让人盯紧了院子,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。”
春芳眼瞧着柳姨娘沉下了脸,没敢再说话,只低头将事情应承了下来,转头就将桌案上燃着的香炉端了出去。
而此时,姜月梨已经站在了海棠阁的门外。
她紧绷着一张小脸,面无表情地盯着身前拦着自己的人,苦口婆心道:“嬷嬷,这天色已经大亮了,父亲从不贪睡,也从无一日告假,我只是有要紧事同他说,怎么就不能见到人了?”
“姑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,老爷这么吩咐,自有老爷的考量,更何况老爷今日难得休沐,难道连躲个清闲都不能了?”
门口的嬷嬷扔下这话,看都不看姜月梨一眼,转头就重新关上了院门。
临走前,她看向姜月梨那眼神中的鄙夷藏都藏不住。
姜月梨碰了一鼻子灰。
那憋屈的模样,就连春桃都看不下去了。
她怒道:“什么东西?她怎么敢这般同姑娘你讲话?要我说,我们就该直接去找老夫人,让她来评评理!”
姜月梨无奈垂眸,苦笑出声,“这些琐事就不要惊动祖母了,祖母如今在山上清修,大姐姐去世的事,父亲都压下了,没让祖母知道,想必今日这种事,父亲也是不忍让祖母忧心的。”
姜家老夫人是个潜心修佛的,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在寺里清修,若非逢年过节需回府祭拜宗祠,又或者府里有什么大事,几乎是对府中的一切事务都不过问的。
姜月梨跟这个祖母打交道的次数不多,但也知姜老夫人是个连自家门前雪都不扫的人。
这种人,又怎么会管别人的日子过得如何?
只要不涉及家族,她就可以一辈子装成清心寡欲的样子,稳坐钓鱼台。
不过可惜,姜老夫人此番怕是无法躲清闲了。
京城当中,除了护国寺以外,最有名的寺庙便是寒山寺,那里多的是世家大族清修之人。
曾经一度可以从护国寺分庭抗礼,若不是护国寺以长公主的名义在外照顾孤儿接济困苦,也不见得能继续坐稳这晋国第一大寺的位置。
好巧不巧的,姜老夫人就在寒山寺中修行。
而有的事,通过他人之口传出去的,远比自己亲自求上门来的有用。
日上三竿,姜府去寒山寺接僧人的马车终于赶到了。
而姜府在一个月内几次三番到寺庙里请僧人入府的事,转瞬便传遍了京城。
京都城里从来都不缺看热闹的人。
更别说还有早就因姜府丧女而失了一门亲事,不能给自家儿子冲喜的赵家在一旁虎视眈眈了。
姜月梨看着在姜灵曦之前院子里坐地诵经的僧人,抬头看了看天。
“时辰快到了,一会应该会有客登门,让地下洒草庭院的人动作快些,再备上些上好的茶水果子,别在外人面前漏了怯。”
姜月梨吩咐完这一切,侧眸看着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程氏,上前攥住了她的手。
“莫惊莫怕,一切有我呢,就算这天塌下来,女儿也能给你顶回去。”
赵家也好,姜府也罢,这些饱藏祸心的人想等到图穷匕见的那天,就得做好再被人发现后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。
当然,现在让这些人陪葬,还为时过早。
饭得一口一口吃,账也得一笔一笔算不是?
姜月梨话音未落,就看见姜鹤年身边的随从常荣步履匆匆地进了门。
“三小姐,老爷有请,说是想见三小姐,还请您移步过去见个面。”
姜月梨面色未变,程氏却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。
“姜鹤年现在想起自己是个做父亲的了?我女儿几次三番过去请人,他都闭门不见,现在他说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