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梨没想到姜子安居然会这么果断。
她抓着人胳膊的手一用力,身子一矮就把人扯到了跟前。
“不用回去,来都来了,只是一会儿怕是劳烦哥哥不要离我太远了。”
姜月梨轻咬着舌尖摆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,眉头紧紧地皱着,半边身子也侧了过去,全然不给其余人瞧见自己脸色的机会。
姜子安虽然平日在姜府装的是个浑不懔的样子,但素来心细敏锐。
姜月梨样子只看着吓人,若真是疼得不行,抓着自己的力道该不会如此大。
他的心头一沉,随后,目光就落到了姜月梨身后的那两个丫鬟上。
早在姜月梨当初刚回府的时候,他就发现过这两个丫鬟的异常。
姜月梨对两人太过纵容,看上去就是个没脾气的。
她们眼里压根就没拿姜月梨当过主子!
能在这路上都把人逼下马车,看来也没什么留的必要了。
姜子安垂眸敛起眼下的杀意,伸手虚扶着姜月梨,“既然你不愿回去,那咱们就先在这歇下,等你觉得舒服了再赶路也不迟。”
姜月梨听到这话,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她之所以把马车拦在路上,就是为了耽误时间,最好赶在这宴会开场前再到才好呢。
若是不把时间留够,又怎么能给赵家和柳姨娘之流足够的时间,来设计这场大戏呢?
更何况,绿梅和春桃这一路上都没露出什么破绽。
姜月梨特地派人盯过两人。
这几日,她们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跟前,像是怕了之前的事,生怕她有个好歹,也并未和海棠阁或者外面的人有联系。
这很不寻常。
而人只有在最紧迫的关头,才会露出破绽。
姜月梨足足在路上等了半炷香的光景。
眼看着日头高悬,绿妹忍不住上前催促道:“姑娘若是再耽搁下去,就真的错过时辰了,咱们要是最后才到,恐怕会给人留下话柄啊。”
春桃也在一旁急得直皱眉,还特地给她倒了盏茶,“姑娘若是不舒服,喝口茶压一压吧,咱们也得快些动身才行。”
姜月梨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茶喝完,才直起腰杆,活动了一下泛酸的身子,上了马车。
在撂下马车门帘的前一刻姜月梨,别有深意地看了姜子安一眼,两人的视线一触即离。
姜子安转头便翻上了马背,“启程!”
姜月梨直至回到马车的座位上,都还有些气喘地按着肚子,“难得能够出门,没想到我这身子还真是不争气……”
“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?出门应该高兴些,一会儿让车夫慢些走,自然就不会有事了。”绿梅是个心直口快的。
可她这话刚说完,就被春桃横拽了一下,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扰姑娘清静,路还远着呢,姑娘不如闭眼休息一下吧。”
姜月梨不再作声,缓缓闭上的双眸里,带着藏不住的冷意。
但凡这两个丫鬟是忠心的,发现主子身子不是第一时间就会打道回府,绝不会依旧生拉硬拽着,想让她上马车继续去赴宴。
亏得她之前还想着留着两人一命的。
看来这做人还是不能太心软。
姜月梨在马车里左摇右晃,脚垫在腿上的手掐着手臂上的穴位,脸色非但没有一丝好转,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难看了。
而接下来的一路上,姜月梨都一言未发,直到下了马车。
姜月梨人刚一站定,转眼便瞧见隔壁马车上坐着一个人,那人坐在马车的棚顶,手里拎着一个酒坛,正曲着一条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围的人。
看到这个身影,姜月梨整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竟然是他?!
那日在护国寺,姜月梨足足等了一日,都没再见到那个嫌银钱太少的人。
后来她转念一想,那人身份不明,恐怕来路不正,还是不再接触的好。
再加上护国寺在第二天就封闭了山门,姜月梨真的没想过会在京城再见到他。
那人一改之前的打扮,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,腰间戴着的革带也是镶金挂玉的,连脚上踏着的那双皂靴都是绣了暗纹金丝的。
光是这身打扮需要花销的银钱怕是都要几百两银子。
姜月梨仔细搜寻着记忆中的那些人,再三确定没见过此人后,不声不响地转过身,准备绕路而行。
偏这会儿,姜子安找了过来。
“三妹妹,人都打点好了。今日男女同席,你切不可离我太远,若是有什么想玩的,直接同我讲。”姜子安声音舒朗,还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青涩。
他这声音一出,马车顶上的人垂下了眼眸,“这不是巧了?你们姜府也来了?看来赵家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了,这回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悉数到场,不知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