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晏礼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斜着眼睛瞄了柳姨娘一眼。
再从自己娘亲眼中看到肯定的眼神后,姜晏礼的眼圈更红了。
“爹爹,是不是儿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?惹了哥哥姐姐的不快啊?”
姜晏礼可怜巴巴的说着,可这些话落在姜鹤年的耳朵里,就不是这个意思了。
在姜家规矩里,兄弟姐妹当和睦相处,同气连枝,同仇与共。
只有这样家族才能才能强盛。
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和女儿,居然敢孤立姜晏礼?!
这无异于是在挑战他的权威。
所以在郎中给姜月梨看诊的时候,姜鹤年特地命人把姜子安叫到了跟前。
“子安,如今你大姐姐没了,你身为长子,该担得起家族大任!上街替父母分忧,下该照顾好兄弟姊妹!你笼络姜月梨孤立弟弟,现在又害的你妹妹落入危险之中!你到底有没有当长兄的自觉?!”
姜子安挺着身子,直挺挺的跪在地上,背后的衣裳已经被戒尺抽破了。
饶是如此,姜子安仍旧没有一句反驳,“父亲教训的是,是儿子没有照顾好妹妹,无论怎么责罚,儿子都认!”
至于姜晏礼,他才懒得管。
一个打小就仗着受宠,肆意妄为的混世魔王,不过就是会说些漂亮话,就得了姜鹤年的多年疼惜。
他这个长子,在他这位父亲的眼里,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。
姜子安在心中自嘲冷笑,面上却丝毫不显。
可姜鹤年听了他的话,近乎勃然大怒道:“那你弟弟呢?!你和月梨身为兄长和姐姐为何不带他出来门?!”
眼瞧着姜鹤年怒火上头,一直在旁边带着姜晏礼看好戏的柳姨娘放下手中的茶盏,不咸不淡的劝解了两句。
“老爷,算了吧,子安这孩子打小就和晏礼玩不到一处去,又不是一次两次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,你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他呢?”
柳姨娘说话时连动都没动,就连眼神也只是落在自家亲儿子的身上,看都懒得看姜子安一眼。
程氏生出来的孩子,就算打死了,又与她有何关系?
不过打死了更好!
若姜子安真的死了,那她的儿子,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姜府的长子了。
又或是嫡子也说不定?!
就在柳姨娘做着正室长子的美梦时,姜月梨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。
程氏更是进门就愣在了原地。
而姜月梨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姜子安,看到他背上的伤,心下一沉。
随即就甩开程氏的手,三两步站到了他的身前,扶住了他的手肘。
“二哥哥,起来吧。”姜月梨柔声细语。
姜子安却是没动,看着姜月梨的一双眼中透着几分不解
姜月梨手上一用力,“二哥哥还是先起来吧,我这身子可还没好呢,真没多大的力气,在拉扯下去,只怕妹妹就要跟你一道跪着了。”
姜子安听到这话,才骤然回神,手的力气站起了来。
可下一刻,姜鹤年就绷不住了,一嗓子吼了出来,“谁让你起来的,给我跪回去!规矩的东西!”
姜月梨原本半侧着身,听到这一嗓子,瞬间蹙眉,同时扫了姜鹤年一眼。
那眼中的警告语气场,让姜鹤年这个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子都为之一振。
他暗觉不妙,“姜月梨,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父亲有许多话想说,不过眼下还是哥哥的伤较为要紧,有什么话,我留下来亲自陪父亲讲。”
姜月梨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姜鹤年的话,那不容置疑的气场让在场的众人都怔在了原地。
没了讨人厌的聒噪声,姜月梨不忘扭头对着李嬷嬷吩咐,“外头的郎中还没走,先把二哥哥带下去,让郎中看看,别伤了筋骨。”末了,姜月梨还不忘补充,“母亲也一道过去吧,二哥哥受了伤,心情难免不好,母亲多开导些。”
程氏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,她看着姜子安身上的伤,心头钝痛难忍。
她上辈子是做的什么孽?
让她的这对儿女一个个的在这个家里受尽了委屈!
程氏越想越觉得心寒,她满含怨气的看了姜鹤年一眼,到底没有,在说些什么,只咬牙上前扶住了姜子安。
姜子安自幼散养,平时磕磕碰碰,闯祸受罚都是常事,从没人在意过。
今日突然被程氏扶住身子,就连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。
他局促的唤了声,“母亲……”
程氏听到这声母亲,心口都跟着跳了跳。
“子安别怕,母亲在呢,咱们先去让郎中看看,这儿有你三妹妹,你无需担心。”
姜子安有些无措。
可三妹妹不也只是个孩子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