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哥,那日几次去海棠阁问话,柳姨娘都有这个借口拒绝了,我大骂二哥哥不懂心疼弟弟,柳姨娘竟然这么心疼姜宴礼,今日又为何闹出这么一出啊?”
姜月梨毫不避讳的当面就戳穿了柳姨娘的谎言。
在瞧着柳姨娘那张精彩纷呈的脸,姜月梨又跑抛了一桩事。
“父亲今日问都不问,就打了二哥哥一顿板子,想来为我落水之事大动干戈,但你是不是该去问问,我究竟是为何落水的呢?”
姜月梨的这几句话,简直就是在把姜鹤年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。
可她丝毫没有半分怯场,甚至还微扬着下巴,眼中含笑的说:“我这个险些丧了命的正主都没说话呢,柳姨娘就忙不迭的让爹爹为我出气了,说起来我合该跟你道声谢才是。”
姜月梨的脚边还有着半截被崩飞了的戒尺。
她迈步踩在上面,直接扭头对着门外道:“愣着做什么?把那两个不忠不孝的丫鬟抬上来,用井水泼醒!”
不过片刻,已经被打的人是不知绿梅和春桃就被人抬到了书房门外。
两人一脸惨白,浑身是血,身上的骨头好像都断了。
早在来之前,姜月梨病人给两人喂了参汤,先吊着命。
绿梅和春桃确实该死,但死之前这两个没用的废物也得发挥一下最大的价值。
一桶冰凉的井水泼到两人身上,绿梅率先醒了。
她一见这场面,拖着被打折了的腿就跪在了青石砖上。
“三姑娘饶命,我们都是被海棠阁的人给骗了!我们只是贪些钱财,之前一直都是忠心护主的,三姑娘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!”绿梅扯着那破锣嗓子嚎了半天。
姜月梨却瞧都没瞧她一眼,她径直走到一旁,传了一口粗气,斜靠在了椅子上。
之前在水里泡了太久,她这身子到底还是不舒服,再加上追着柳姨娘打了一通,出了一身的汗,姜月梨现下有些脱力。
她撑着扶手,“父亲大人,有什么想问的,只管开口吧,她们二人之前所供述的罪行,母亲已经命人写好了,口供记录在案,她们也已签字画押。”
姜月梨说着话,曲着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。
一直候在外面的丫鬟将状纸递了上来。
“密谋杀人害命,按我朝律令,已是百死莫赎之罪,父亲在朝为官,不如看看这份口供写的可还详实?”
姜月梨漫不经心的抬眼,正欲在开口时,一旁的柳姨娘坐不住了。
她徒手抢过内张口供,攥在手里团成了一团,直接朝姜月梨砸了过去。
“混账东西,你屈打成招,没一个人会信的!少拿这些东西来碍老爷的眼!耿何况这两个贱婢被打成这般模样,谁知是不是他们母女二人的苦肉计?老爷你可得千万要不要相信啊!”
柳姨娘话都还没说两句,人就哭开了。
她那没骨头一样的身子,一整个靠在姜鹤年的怀里,两只手抓着胸前的衣襟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两眼一翻,就此昏死过去。
有的时候,就连姜月梨都不得不承认,论装巧卖乖,装柔弱扮委屈,放眼京城,都不见得有人是柳姨娘的对手。
只可惜,姜月梨从来不吃这套。
眼瞧着姜鹤年护眼珠子似的伸手揽住了柳姨娘的肩膀,姜月梨当场翻了个白眼。
“父亲看都没看,听都没听,怎么就不能信?还是说柳姨娘知道那口供上写的是什么?”
姜鹤年环着怀中人肩膀的手臂一僵。
旋即,他目光锐利的看向了姜月梨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姜月梨眉眼放松,一字一顿道:“女儿只是想知道,想杀我的人,到底是父亲还是柳姨娘呢?”
姜鹤年神色微凛,“你放肆!你小小年纪,怎么能以恶揣度他人!柳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庶母,你对其动辄大骂,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?!”
“父亲应当还不知道吧?当初女儿在襁褓之中,就被送进了道观,年岁再大点就回了庄子上,若想吃口饱饭,就得靠自己去争去抢。”
姜月梨慢条斯理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,泛白的指尖捏着茶盏,手背的伤口清晰可见。
她不急不许的抬头,“而若是想活,就得百倍偿还,更别说这回府之后了……”
姜月梨如寒霜般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的身上。
眼下这般情形,她已经不屑维持什么方面和平。
既然他们都愿意留着这块遮羞布,那她就亲手扯下来!
什么父女亲情,家族道义,那都算什么东西?
如今,母亲兄长已是她的底线。
柳姨娘不知死活的几次试探!
她既然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踏上黄泉,那不如就成全了她!
而此时的姜鹤年彻底沉默了。
他看着这个自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