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其美的办法吗?
商挽琴站在原地,咬着柔软的口腔内壁,用些许疼痛刺激大脑,好让思维更高效地运转。
渐渐,一个模糊的计划成型了。
她深呼吸,握紧拳头,为自己打气:好,试试。
*
首先,还是和此前想的一样,她要脱离玉壶春,而且要大大方方脱离玉壶春。也就是说,有心人会马上知道。
商挽琴来到内务楼。
正式弟子要想离开玉壶春,必须先注销身份。
玉壶春是天下第一大门派,统御着三千多名驱鬼人。
在门主的带领下,这里秩序井然,井井有条,这也就意味着,每一名弟子的资料都登记在册。
玉壶春并不禁止弟子离开。离开前,弟子需要去内务楼注销身份,拿回当初签下的契约书。
玉壶春号称“一门七楼”,其中的七楼各自分管门内具体事务,内务楼就是其中之一。
注销身份本应是很简单的程序。商挽琴打算,脱离玉壶春后,先找个地方待几天。
没想到,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。
“不能离开?不能离开是什么意思?”她有些愕然。
“商姑娘,一年前你加入玉壶春时,签下了契约。上面明确约定,你要在玉壶春待满十年。”
“十年!?”
她有什么毛病,签了这么久的卖身契,这一定……
不,想起来了,真是她自己签的。她甚至还想起,签契约的时候她嫌十年太短,大言不惭说“要一辈子待在表兄身边”。
商挽琴嘴角抽搐几下。虽然那是为了演戏,但仔细回忆起来……也不是不社死的。
她认命地说:“我用钱赎买吧。我记得,花钱是能买剩下的时间的?一共多少钱?”
“一年二十两银子,九年就是一百八十两。除此之外,商姑娘还欠门中二百两,所以一共是三百八十两银。”
三百八十两?这年头普通人家悠闲地过一年,也就一百两银子。
商挽琴感觉自己被敲诈了,忍不住竖起眉毛。
“我没拿门中的钱!”她一字一句道。
对方不咸不淡:“有记账。”
“但那明明……”
“商姑娘,不会又想说什么‘我是门主的表妹’之类的话吧?谁都知道,门主处事向来公正,从不偏袒任何人,你莫要给门主抹黑。”
呃……
这种出了事,就叫嚣“你知道我是谁吗,我亲戚是xxx”的发言,确实很讨厌。
商挽琴一时讪讪:“我才不说那种话。”
对方冷笑:“还有商姑娘不敢说的话呢?”
商挽琴心想自己以前演技还真不错,成功地让人讨厌。可问题是,这事真不是她干的。她拿钱干嘛?乔逢雪又不卖身。
她打了个哈哈:“反正我要走了,今后再也不烦你们。那一百八十两……能不能通融一下,让我先离开?我会尽快拿了钱来还的。”
“不能。不把钱还清,商姑娘就不能走。”
“真不能商量了?”
“商姑娘,请回吧。”
这位冷言冷语、铁面无私的青年,就是内务楼的负责人,人称“江楼主”,全名是江雪寒。
江雪寒是个俊朗青年,五官深刻、带着异域风情,但一道伤疤自他眉心蔓延至嘴角,撕裂了这份俊朗,也令他显得阴郁凶狠不少。
他正坐在楼主的椅子上,抱着双手,满脸写着“门都没有”。
商挽琴无可奈何:“好吧,我会想想办法,先还清这一百八十两银子。”
“商姑娘贵人多忘事,分明是三百八十两。”
“我才不要还我没拿过的钱,谁拿的去让谁还!”
商挽琴没好气扔下一句,转身大步离开。
哒哒哒——
脚步声远去。
江雪寒竖着耳朵听,确定她离开了,不禁松了口气。
他弯下腰,从桌子底下拖出一只小箱子,打开后,拿出了他的宝贝笔墨。
先前,听说商挽琴来了,他眼疾手快,立刻收起了自己心爱的文房四宝,生怕那暴躁的大小姐一不开心,就抽刀砍了他的书桌。幸好幸好。
不过,从刚刚的接触来看,这位商姑娘也不算很不讲道理吧?
正想着,眼前的阳光忽然一暗,原来是一道人影站在了他面前。
他完全没发现……江雪寒倏然一惊,脖子后汗毛竖起,立即站了起来。
“门主!”
正是乔逢雪。
这位青年来得无声无息。可他分明带着病容,还常常发出低低的、止不住的咳嗽,又怎么会真的悄无声息?江雪寒从没想明白过这一点,只觉敬畏。
门主说:“雪寒,我有事找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