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下的。想起来了。那没事了。
毒/药果然影响了身体的功能。她感觉记忆有些模糊,尝试说话的时候,喉咙很疼、发出的声音也带着哑意。
但没死就不是大事。
商挽琴眨了几下眼,看见光影摇曳。那不稳定的、昏黄的烛光,照亮了熟悉的青色床幔;这是她自己的房间。
她下意识问了一句:“什么时辰了?”
问完,自己又失笑:房间里这样安静,显然没有别人。
正打算自己爬起来,却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。
“丑时刚过。”
丑时?那就是凌晨三四点钟。
旋即,她就怔住,好一会儿才说:“表兄?”
摇曳的烛光里,赫然是一道熟悉的人影。乔逢雪坐在一张书桌后,埋头写着什么,此时刚抬起头。
她用力眨眼,却看不清他的神情,只见到他站起身;影子投在墙壁上,修长的一道。
她这才发现,这并非她的房间。她的房间没这么大,也没有墙边的书架,还有那么大一张书桌。
“这是表兄的房间?”她迟钝地反应过来。那为什么床幔一样?还有,已经这么晚了……
“表妹?总算醒了。”
模糊的视野里,他走了过来,手里端一只碗。苦涩的药味传来。
“来,把药喝了。”
她头脑还有些昏沉,听着他的话,稀里糊涂地被扶着坐起来,一口口喝下药汁。真是难喝,又苦又酸,伴着股说不出的气味,叫人胃里直反酸。
但她用力咽下,喝得干干净净,不浪费一滴。曾经在野外,受伤又只能忍耐的时候,她很多次想:要是有药就好了。受了伤、生了病,能及时吃到药,这是幸运。
喝完了药,又一杯清水递过来,让她慢慢喝下。
最后,她嘴里再被塞了一样东西。一股酸甜的味道从舌尖漫开。她下意识舔了一口,舔到了颗粒状的砂糖。
“蜜饯?”她尝出了熟悉的味道,“是三塔街那家‘周记果脯’的梅子?”
他没有说话。
“我喜欢蜜饯……”
她又喃喃了一句,大脑还是朦朦胧胧的,好像笼在雾里。
药很见效。过了一会儿,她的视线渐渐清晰,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:她坐在床上,被乔逢雪扶着,略靠在他身上。刚刚那碗药,也是他喂的。
她茫茫然,喊了一句:“表兄?”
他还是没说话,只起身退开,给自己找了把椅子,面对她坐下。
她失了支撑,就感到身体沉沉的,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疼。她尝试动了动手,感觉短期内挥不动刀,但养一养就可以恢复,没什么大不了。她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我觉得我好些了。”她低声说,因为不舒服,又咳了几声,“我要回……”自己的房间了。
话没说完,就听见他的声音。他终于开口了。
“表妹,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