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嵉墨风尘仆仆的从外赶回,前几日圣上命他去临近的齐县取一件多年前遗失在外的宝物,本昨日就能回京复命,怎料中间出了点差错,今日好赶慢赶的总算赶回来了,小厮只见一匹高大骏马由远处驰来,定睛一看,不是大公子是谁,雷嵉墨一下马,小厮忙上前取下披风。
只见来人着一件靛青的长衫,星眼剑眉,样貌俊俏极了,接过小厮递来的酒,连饮三杯后,又饮三杯。“给大皇子,二皇子,诸位大人赔罪了。”
说完又接过青山手上的盒子,打开一看竟是一柄通体翠绿无一丝杂质的玉如意。
雷嵉墨弯腰奉上这如意。
“有心了,有心了....”雷老爷子本就是极爱玉之人,这玉如意体积本就不小,一般再好的玉做这样一柄玉如意,都不能保证没有一丝杂质,这样通体无暇的,不是光花钱就能买到的。
眼见着主人公登场,今日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,底下的朝臣们又开始热络起来,但都注意着主位上的动静。
杳生直直的盯着主位上那人看,一双眼仿佛盛着星河,宋英卓伸手附在杳生手上,杳生一抖,转回头来看他。
宋英卓的语气里有惊讶与歉意“杳生,可有不适?”
杳生在他手里按了按,抽回了手,正欲说些什么,那拿了头钗的小厮上前倒酒时不慎将酒洒在了杳生身上,小厮慌忙跪下“贵人息怒,贵人息怒。”
杳生今日着一件浅色素纱裙,给女子的酒本就是果酒,红红紫紫的在衣裙上看起来很是狼狈。宋英卓蹙眉正要呵斥,杳生用手帕擦了擦,轻声道“无妨,这场宴会才过半,现在回府恐会招人诟病。”
杳生低头拿帕子随意擦拭了几下,被这一打岔,也散了几分愁思。
主座上那人与五年前的那人重叠,只不再青涩,多了几分稳重与从容,杳生定定看他。
似有所觉,雷嵉墨几不可察的偏了一下头,还未细看,就被二皇子拉走。
“雷大公子,今天可要不醉不休。”二皇子已有些微醺,说话间不住打了几个嗝,又忙伸袖去掩。
底下的一些老臣见此,摇摇头,心里又对这放荡不羁的二皇子添上一笔行为不端的罪行。
雷嵉墨将二皇子手上的杯盏取下,“善钰才御前侍奉半月,本就清减了些,今日饮酒太过,明日又要闹着头痛。”
二皇子朱青,字善钰,生母在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,现过在了当今皇后,也就是雷嵉墨姑姑名下,但雷嵉墨向来与圣上这唯二的两位皇子都不亲近,今日这般,已算是替二皇子说话。
底下已经有人开始悄声议论起来,二皇子也楞了一瞬,哈哈大笑起来“言崇这般关心于本宫,也罢,来人,将酒撤下,给本宫换些茶水来。”
大皇子一党面面相觑,不由得开始交换眼色,但大皇子稳坐如山,连眼神都没有递给旁边交谈二人一个,只跟雷老爷子话家常。
宋英卓俯首与杳生说道“他如今是天子近臣,所言所行在朝堂上都能引人猜想三分,今日他这般故意为之,不知是圣上有所指示,还是暗中在谋划什么。”
“如今皇后在宫里步履维艰,他明为重臣,也可以说是圣上的一把刀,我观近日紫微星暗淡,圣上的身体恐不容乐观。”杳生抬头看看天,手上悄悄掐算了几下。
紫微宫整片区域暗淡,太微宫却越发明亮,这不是天子病逝,皇子继位的星象,这是有臣下谋逆的星象,这二位皇子怕是不知哪位被利用,当做垫脚石了。
“朝中形式复杂,我与父亲多番被各方势力拉拢,这番形式,再不做表态,可能会被沦为弃子,司礼监自五年前起,愈发被圣上重用,你爹.....大祭司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雷嵉墨与他相比,在圣上面前也不值一提,圣上于三日后,将在皇陵祭祖祈福。”宋英卓一边替杳生斟茶,一边借机附耳说话。
杳生冷笑,当初弑父杀兄枉顾人伦之人,竟能心安理得去祭祖,真是可笑至极。
这场宴会已临近尾末,寻她之人竟还未出现,杳生一时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人,或是中了谁的计,只为将她再次召回上京。
但她没有办法,就算是计,关于那人,她不敢赌。
这般想着,又看向那人,他有点醉了,杳生心想,就算他面上并无异样,但是杳生知道,如果再多喝一壶,他耳后会愈发的红,只他喝醉了也不闹人,就静静的待着,这个时候去看他,他的眼神里会盛满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。
“英卓,我先去马车上等你。”杳生收回视线。
“今日寻你那人.....”宋英卓问道
“无妨,早晚会出现。”
随小厮走到别门处,初春的风还有些凌厉,吹在人脸上带着一些肃杀的沁人味道,这别门处的风有些大,脸上的面纱都扬起,杳生再一次回头,座上那人察觉,与她眼神相碰,许是酒意上头,他比往常反应慢些,似想细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