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了一礼“还要烦请公公在圣上面前多美言我几句。”
李德福捂唇笑“自是当然。”
杳生一人朝天牢而去,她穿大祭司服,纤细的腰身束在秀满星纹的腰带下,额上覆着白纱,朱唇未点红,十分苍白,她一步步走的极慢,虽是靠近狱中之人,却仿佛一步步都是在远离他。
杳生拿出皇家令牌,狱卫见之,将狱门打开,那牢狱内幽深漆黑,哪怕白日,也靠着火把照明,杳生感觉有些眩晕,一旁的狱卫扶住她,杳生道过谢,将狱卫的手拂开。
狱卫知她地位尊贵,关切道“圣女可需小的陪同?”
杳生摆摆手,声音嘶哑“不必。”
狱卫暗自嘀咕,这圣女怎看起来比狱中之人还难过,但明上不敢显现,放任杳生一人进入。
刚踏入牢中,杳生不由打个冷颤,停了一瞬,她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下而去。
守卫的狱卫们被杳生打发走了,此处只有他二人。
雷嵉墨背对她而坐,并未回头“李嵩死前就在这间监牢,你说,他那时候在想什么?”
杳生不语,雷嵉墨也并未要她答,接着道“或许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。”
他回头看杳生,见她额上的伤,神色一黯,却并未多问。
杳生声音干哑“也许是从未想过,是由我送他进这里吧。”
雷嵉墨笑笑,不置可否。
杳生从怀中拿出圣旨,手抖的厉害,几乎拿不稳。
雷嵉墨笑道“可需我帮忙?”
杳生展了几次才将那圣旨展开,心跳的快极,雷嵉墨伸出手,握住她不停颤的手指,只觉得像冰一样沁人。
杳生闭闭眼,睁开眼时,手已不抖“奉天承运,皇帝昭曰,少傅雷嵉墨,闱乱朝纪,目无王法…………贬为庶人,即刻流放出京,永不能回。”
雷嵉墨隔着围栏抚上她额上的伤口,杳生未躲
他无奈笑道“当初教你练字时,真不该让你临摹我的字帖,大理寺提审的时候,我见那些信,我自己都分不出究竟写没写过。”
杳生睁着透亮的眸子看他,他带着宠溺说道“你非要把我送出京,到底在谋划什么?”
杳生道“你会知道的。”
雷嵉墨握住她仍颤颤的手,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。
“就那么不相信我?”他看着她的眼睛,想看进她心里,到底将他放在哪里。
杳生摇摇头,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软且小声的说道“我的棋盘已开局,还需你与我对弈。”
她喘了喘气“只盼你,能胜我。”
雷嵉墨握住她的手紧了紧“你既邀我对弈,那我不会留情。”
杳生这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来,眼中也似有了光彩,松开相握的手,将圣旨双手奉上,鞠躬道
“我已落子。”
她抬眸看他
“请君指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