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里,男人的气息热烈,几乎将一切情绪悉数卷入其中。
“嗯……”
她的眼角染上了绯色,水雾将眼睛照得盈亮。
湿热的气息扑在鸣栖的耳畔,他似乎还记仇,吊着她,鸣栖难耐地从喉咙间溢出一道呜咽。
青丝散落在柔软的绸缎上,如一张精心描绘的水墨画,有着阴雨连绵的湿意。
谁也不曾看到,幽暗的宫室,竟无端端燃起孽火。
不断地交织、不停地颤动。
第二日,阳光刚刚探入屋内,鸣栖便睁开了眼睛。
她捂着自己的脸
她简直是疯了。
身旁的容珩,此刻还未睡醒,睡着的时候,男人倒是温和的人畜无害。
实则就心上全是眼。
趁着容珩还未醒,鸣栖悄无声地走到正殿去看画像。
画册静静地放在桌案正中间,没有被收起来,似乎就等着她来看似的。
鸣栖一打开,瞳孔赫然震住。
画册上的少女,五官精致,明眸热烈,一颦一笑如同盛放的玫瑰,耀眼夺目。
就是她
鸣栖猛地掐住了画册的一角,捏得用力到骨节发白,突然意识到
上当了!
“其实画像是一致的。”
空旷的殿宇之中,响起了一道意兴阑珊的声音。
鸣栖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,那一种被人挑衅,又发泄不出的压抑,让她混身如撩起烈火一般难以忍受。
她长到一千来岁,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,竟然被一个凡人揉扁搓圆,中了他的阴险小人的圈套。
偏偏每次还是她起的头,玩什么愿者上钩。
“你耍我?”
容珩垂下了眼睛,很无辜:“哪有?”
“北漠边境传来的宝清郡主的生平,性情,以及画像,都与你一致无二,昨夜也只不过是想让你看看你在人前评价。”
十二天上,被人骂了一晚上的司命星君,可算是此生分明。
容珩这时站在一侧,靠着门框,刚起身,他披着一件竹青色的长衫,显得尤为清雅出尘。
一双眼睛不怀好意挑起,“只是,你在心虚什么?”
是啊,要是心中没有鬼
她昨夜心虚什么,又为何试图贿赂他不问。
鸣栖合上画册,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。
她总不能说她就是单纯地想目垂他吧…
看着鸣栖一副想骂人又骂不出来的表情,容珩难得的心情不错,就像是一只翘起尾巴的狐狸,抓到了谁的小辫子。
“不要一副骂我卑鄙的表情,毕竟都是你说要与我商量,我是半推半就…”
“你就承认吧,你和我是一种人。”
容珩一笑,“同样的阴险狡诈。”
王八蛋,闭嘴吧他。
鸣栖长发披散,有着清晨刚醒来独有的慵懒闲散,不施粉黛的脸明媚朝气。
由于被气的不轻,更添了一分锋利,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,森冷萧索。
像只炸毛的小猫。
他笑的桃花眼潋滟,嘱咐她后。转身回内殿。
“穿好衣裳,一会儿得去见一场风雨。”
似话里有话。
鸣栖抬起头,很好地表示了“?”
昨夜长街刺杀的消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。
圣上震怒,天子脚下,竟有人胆敢刺杀皇子。
哪怕是一个圣上不在意的皇子,那也是藐视天威。
容珩才穿戴整齐,天子的旨意便传来了东宫。
“圣上有请,请殿下入宫。”
容珩连眼睛都没有眨动,“知道了。”
一切都在容珩的意料之中,鸣栖都忍不住怀疑,容珩在密谋什么大棋。
鸣栖随着容珩而出,只不过她先从东宫转道去了宫门口,在从侧门走,才踏入宫门口,大黄竟然悄无声息混入她的马车。
大黄睡得眼睛都肿起,忧心忡忡地说:“急死我了,昨夜我看你没回来,又有人到镇北王府去传旨,谁知道车驾早就准备好了,我就只好跟着到这里等你,你没事吧?”
车驾大概是容珩安排的,鸣栖心虚地点头:“我很好啊。”
大黄挠了挠头,总觉得鸣栖有些不自在,说着两人一道入宫。
朝堂上,容时被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。
护卫京中的都护府,吓得灵魂升天。
四皇子和五皇子竟然破天荒地一同在圣上的昭阳殿,等着回话。
都护府没能抓到刺客,正在冲着圣上汇报此事。
容珩被请来,是因为他昨夜出现了朱雀楼,还将受到袭击的六殿下带回了东宫。
由于鸣栖事发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