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门之外,是藏在山地的小路,四周林木高耸,张气弥漫,若非常年生活在此的人,必然想不到这里还有一方通入山峦的暗室。
"铮"地一声。
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,带着冷冽的寒光,直冲面门!
鸣栖和容珩几乎是同时发现。
两人的脚步顿时停下,极其默契地抓住了彼此的衣袖,将对方推开。
声音同时响起,"小心!"
箭矢擦过脸颊,骤然钉在身后石壁之中。
山峦之中,亮起了炽烈的火光。
数以百计的将士,寒光泠冽的刀枪,将他们围堵在山底深处,除了背后的山洞,他们退无可退!
鸣栖赫然抬眼望去。
是东魏王
以及,容阙!
容阙剥开人群,他勾着冷笑,眉目一身阴鸷,“我倒真没小看你们,在这里守株待兔,果然等到了你们。”
东魏王心有余悸,他原以为他们俩早就被炸死在山洞,当容阙提出守在暗室之外,他曾嗤之以鼻,认为高估了容珩,山底暗室极为隐蔽,怎么可能轻易被他们躲进去!
没想到,他小看了容珩!
容阙的目光似毒蛇吐露长舌,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不甘、憎恶、嫉妒,仿佛在这一刻破体而出。
容珩既然看到了地底的熔炉,自然也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,如今已经撕破脸,还需要维持那虚伪的兄弟情深做什么。
他忽然卸除了伪装,忍不住放声呵笑,“太子,你就是自小太聪明了。”
“为何一定要知道穹珠的真相呢?”
"假装无知,享受我为你带来的财富"他指着容珩,语气阴狠,“在大周好好当你的太子不好吗?”
容珩桃花眼一动,面对容阙的包围,从容不迫。
"容阙你既然知道穹珠是以少女的头颅炼制,就该知道这东西如何阴损,你非但没有制止,更助纣为虐,替东魏大肆收敛少女,贩卖人口。"
"此行,此举,凌迟都不为过。"
容阙不以为然,"穹珠一枚价值百斤,到大周更是价值千金,相比之下,那些性命算什么。"
"那些下等庶民,不过是世间的蝼蚁,有朝一日,能被制成如此耀眼无暇的穹珠,送到权贵手中,是他们的幸运。"
"你简直丧心病狂!"鸣栖实在听不下去!
容阙眯起眼睛,盯着鸣栖:"宝清郡主,你说怎么哪里都有你,这是我与容珩的交锋,你为何非要横插一脚,你说我还如何放你一命。"
鸣栖无语,他还真是自负。
容阙继续道:“其实,论才华、论能力,我也未必比你差,就因为你熬死了大皇子与二皇子,圣上便立你为太子,将你视作大周未来栋梁,什么都交给你。”
他的眼眸暗淡,“若不是那场意外,我和四兄怎么会有如今的出头之日。”
意外?什么意外。
"容阙!"
容珩温和的眸光乍然变得危险至极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鸣栖望见容珩的侧颜,仿佛听到这两字只是,容珩陡然散出了不少戾气。
什么样的意外,让泰山崩于眼前都巍然不动的容珩都变了脸色。
“就凭你?"
"我从未将你当作过对手。”
容珩的语气很是平淡。
他那双桃花眼,款款温柔,但却从未将容阙落在其中。
就好像,容阙所有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,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哭闹罢了。
他从无在意。
一句话,瞬间将容阙心中积压了十几年的怒意点燃,袖中的手捏的死紧,脖颈青筋暑期,他勃然大怒:"容珩!"
“即有我何必再有你!”
“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,逼我做弑杀兄的恶人!”
容阙脸上的神情几乎绷不住,嫉妒的怒火几乎将他湮灭。
他沉沉道:"动手!"
容阙看着鸣栖,一声冷笑,"宝清郡主,真是可惜了,你也得陪他一同上路!"
鸣栖的心口一窒,一股麻木从脚底直窜上了天灵。
密密麻麻的箭矢,似炸开的花火。
容珩两步,挡在了鸣栖身前。
"这么多箭,还不将人射成筛子?!''鸣栖头皮发麻。
她可没有在这里,给容珩殉葬的意思。
怎么办?
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"你别动,没事"
她握住了容珩的手臂,一道温热的暖流,霎时沿着他的臂膀顺延了周身,容珩侧目,望见了鸣栖焦急的双眸。
细细看去,只觉得身上浮现出了若隐若现的颜色。
似星辰的色泽。
在他身前凝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