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今天随时有空,你想什么时候见?在哪里见?”
他举着电话,沉声问。
迟绯晚犹豫了一下,开口道,“我把地址发给你,下午两点你来,顺势一起吃个晚饭。”
“好。”
简短的对话,挂断后,赵闻州嘴角不自觉掀起一抹浅弧,他退出租房网站的页面,重新拿起桌上那些文件,开始梳理迟家的案情。
迟绯晚低头编辑了别墅地址,才将手机收回兜,抬眸看向沈知凌,“已经通知他了。”
沈知凌微微一笑,抬手抚摸她的发旋,“好,那我吩咐保姆准备晚上的酒菜。”
他如同温润居家的好丈夫一般,在她头顶蹭了蹭,便走出了主卧。
迟绯晚看着沈知凌的背影,不由蹙眉,隐隐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。
一个人对待一件事的态度,怎么会180°大转变?
她希望他不是故意想打压赵闻州,给对方难堪,才特意将人叫到家里来的,毕竟迟绯晚很清楚赵闻州的脾气。
惹恼他,他真的会撒手不再管这个案子,就如七年前那样,在她歇斯底里地发疯控诉他,败光他所有好感以后,他也是头也不回就走掉了。
其实现在回头想想,迟绯晚觉得自己当年也有错。
错就错在,她太在乎自己的感受,当时那样的境遇,赵闻州也有他的难处,而她一直在强人所难。
如果迟家不出事,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赵闻州的生活。
可是现在,她不得不麻烦对方,因为沈知凌靠不住,沈知凌随时会因为掌控欲爆发出尔反尔,推翻从前承诺过她的一切。
所以,她必须有其他退路。
她想了想,还是趁沈知凌没来之前,给赵闻州又发了几条消息:
——【我老公今天会陪我一起见你,你会介意吗?】
——【闻州哥,上次在咖啡厅他有些失礼,我先向你道歉,希望你别往心里去,如果你介意他,今天可以不用过来。】
赵闻州正在整理案件,手机屏幕一亮接收到了迟绯晚发来的消息。
他第一时间放下文件,拿起手机看短信,脸上的神色沉了下去,看着女孩发来的那两段文字,不知为何,明明她态度客气谦逊,他却觉得不舒服。
这层不舒服,是来源于她口吻中的疏离。
她叫着他“闻州哥”,可是心里早已不当他是从前的“闻州哥”了。
赵闻州呼吸沉重,下一瞬冲动地将指腹点在了拨通键上。
另一边,迟绯晚没想到赵闻州会打电话过来,她心虚地走进洗手间,轻轻关上门,“喂?”
“你给我的那个地址,是你家?”
赵闻州开门见山的问。
迟绯晚回道,“对。”
“所以,是沈知凌让你叫我过去的?”他很聪明,迟绯晚如果想邀请他去家里做客,第一通电话里就会直接说明,不至于在短信里补充提醒他。
所以,刚才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,沈知凌应该也在一旁。
迟绯晚心里顿了顿,继而坦然道,“是的。如果你不喜欢他,今天可以不用过来。”
“我在整理资料,整理好就出发。”
赵闻州打断了她。
迟绯晚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妥协,“好,不过,我不能担保他会做出多无礼的事来,如果冒犯了你,我事先向你道个歉。”
“绯晚,你变了。”
赵闻州语气尽可能地平静,实际上脸色已经黑沉一片,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不是哪样?”
“我觉得你过得不快乐。”赵闻州叹了口气,“沈知凌虽然是你的丈夫,可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,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事事迁就他。”
赵闻州的话,让迟绯晚陷入了片刻沉默。
他说得没错,在这段婚姻里,她确实过得不快乐,可很多事哪儿有表面那么简单?
她自己都想不明白,赵闻州又怎么会明白?
“你说的我都知道,但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,并不是你想自由,就能自由的。我不和你说了,他待会儿要上来了。”
迟绯晚匆匆讲完电话,便摁了挂断,捧着手机,她背靠墙壁,情绪久久无法平复。
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次争吵。
她情绪失控地发了一通小作文,第二天,赵闻州回了她这样一句:
——【什么时候你能长大?不用我再事事迁就你?】
风水轮流转,如今她学会了迁就别人,他却告诉她,原来她活得不快乐。
赵闻州是下午三点抵达别墅外的。
开门的保姆探出头来,恭敬有礼,“是赵律师吗?请进。”
他跟着保姆走进庭院,看见院子里正在玩沙子的4岁小女孩,凭经验,他猜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