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凌扣着她的下巴,不动声色地看着她,“那……你打算怎么做?”
迟绯晚搂着他的脖颈,冲他一笑,“当然是,努力让你获得安全感。”
沈知凌低头在她唇上烙下一个印记,“只要你在我身边,我便有安全感。”
如此温情脉脉,几乎让迟绯晚产生了错觉,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恋爱的时候。
其实如果能一直维持如今的平静,迟绯晚也是愿意和沈知凌继续走下去的。
毕竟他们之间有过生死与共的经历,都对彼此不离不弃。
这份情感,迟绯晚是无法否定的。
所以,除了沈知凌对她的控制欲太强之外,她几乎找不到离开他的第二个理由。
而她也在努力尝试改变这个男人。
可她不知道,有时候,表面的平和也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,有的人看似一切正常,实则已经病入膏肓。
沈知凌的人生其实很匮乏,和很多家境贫寒的学子一样,他出生于一个相对落后的乡镇,一个割裂充满不幸的原生家庭。
父亲嗜赌如命,酗酒、家暴,他的童年是在父亲的阴影里度过的,15岁那年,父亲终于在那个冬天被讨债的打死。
从那之后,他就没有家了,母亲改嫁,将他丢给了年迈的爷爷。
沈知凌在整个青春期都是阴郁而沉默的,即使他成绩优秀,外形俊美,可他的家世背景仍然让身边人对他望而却步。
直到那一年,他遇见了那个人。
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,宛如星星一样明亮耀眼,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打乱他的节奏。
会往他的课桌塞巧克力和表白信,会特意穿漂亮的裙子等在校门口拦他放学。
起初他并未放在眼里,可日复一日,他还是被她的坚持所打动。
后来,他看见她上了一辆昂贵的劳斯莱斯,她的司机恭恭敬敬为她打开车门,叫她大小姐。
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,展开七彩羽翼,那一瞬,周遭一切事物都因她而黯然失色。
所以,他退缩了。
自此,他再也不肯回应她的示好。
因为他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。
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她跌跌撞撞追在他身后,丝毫不顾及外人的眼光,她越是向他示好,他便越不敢面对。
直到……
他参加她葬礼的那天。
沈知凌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雷电交加的下午,灵堂挂着女孩的黑白遗像,她的父母哭晕在地,现场乱作一团。
他穿着黑色雨衣姗姗来迟,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能相见。
警方提供的相片里,有她的遗照,照片中,她躺在泥地里,脸色苍白,脖颈有一道致命的勒痕。
她是被谋杀的,在高考当天,被歹徒绑架撕票。
而事实上,他本有机会救她,是他的退缩,害死了她……
沈知凌回过神的时候,怀里还抱着迟绯晚,他微微眯起眼睛,突然发现,他已经很久没有怀念那个人了。
从他决定追求迟绯晚,他便似乎得到了解药,能治心病的解药。
似乎只有拼尽全力抓住她,才能弥补内心的那个缺口。
他掐着女人的下巴,与她接吻,一吻结束,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,“别让我失望,否则,我不能保证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。”
迟绯晚心口一滞,一丝不适涌上心头,但却努力忽视掉了这种感觉,她抱紧沈知凌的腰肢,诚挚地说,“只要你真心爱我,我便也会全心全意待你,沈知凌,其实我们是可以幸福的。”
可以幸福吗?
沈知凌反扣住她的腰身,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沉重,这一刻,他越发觉得迟绯晚的脸与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。
占有欲在这一刻发了狂。
男人一把抱住她,激烈地吻她。
迟绯晚不知道是什么激起了男人的兴致,不过五年婚姻,他向来在这方面很随心所欲,需求也旺盛。
只是今天,他的欲望来得格外强烈,甚至一度刺激到忘了她有孕在身。
事后,沈知凌原本想像从前那样为她清理,脑海中突然冒出秘书说的话:
“若我是太太,哪怕心里再爱,也不敢爱了……”
拿毛巾的手突然就顿住了,沈知凌心头一阵烦躁。
他冷冷地想,兴许迟绯晚同他一样,只不过是拿他当赵闻州的替身罢了,他算什么?
不过是她人生低谷时期的慰藉。
而她也终究不是星河。
他放下了毛巾,眼神冷了下来,淡漠道,“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,你自己清理一下。”
迟绯晚本能地察觉到男人态度有些不对劲,她想询问缘由,男人却已推门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