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。”
沈知凌欲言又止,盯着迟绯晚那张清冷明丽的脸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他从未见过如此硬气的迟绯晚。
他只不过是停了她母亲的医疗费,明明她只要找他低头认个错,他就会心软,从前也都是这样,他一直是这么操作的。
用点手段逼一逼她,她就会老老实实顺着他,他有时候会买账,有时候也不买账,等她生气了,他再糖衣炮弹示弱妥协。
这一套下来,她总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。
但现在,他的招数全都不管用了。
他试过服软,没用,于是他来硬的,依旧没用!
她真的狠下了心,将她母亲带走了,病也不治了。
“迟绯晚,你还说对你母亲有愧疚,现在只不过是遇到了一点磋磨,就放弃对她的治疗了,你真虚伪!”
沈知凌气不打一处来,甚至有些语无伦次。
迟绯晚从前本已习惯了他的胡搅蛮缠,可是今天还是被他这番歪理给刺激到了,她赤红着眸子瞪着他,“我虚伪又怎么样?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,你说我虚伪,沈知凌,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人?我告诉你,我是想治好我母亲的病,但这种被人吹狗哨一样的训化,我不接受!我的母亲也不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女儿,被人用这种方式折辱!”
“所以沈知凌,我现在郑重地向你宣布,我要离婚,从此以后,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!”
桥归桥,路归路……
沈知凌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,瞳眸震颤,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心硬如铁的女人。
他还是无法相信,“你当真要和我恩断义绝?”
迟绯晚点头,“对。”
“就是因为,我阻止你查案,你便要抛弃我?迟绯晚,婚姻在你眼里,是儿戏吗?”
迟绯晚听着男人的质问,只觉得一阵疲惫,这个男人的偏执,让她觉得窒息和难受,不仅仅是因为迟家的案子,即使没有迟家的案子,她和沈知凌这如一潭死水般的婚姻,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年。
“沈知凌,我不爱你了。”
她站在原地,深吸了一口气,再次说出那天同样的台词,“你不是从不相信我爱过你么?现在,你如愿了,我真的不爱你了。”
你如愿了……
沈知凌听到这四个字,只觉得大脑一片嗡鸣。
自从迟绯晚进了新闻社,他便关机冷战了小半个月,原以为女人还会像之前那样到处找他,可等来的却是她转岗去淮城的消息。
他终于忍无可忍,按捺不住下,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逼她回来。
可是结果,却适得其反,将她越推越远。
沈知凌后悔了,他一把拉开车门,下了车,紧紧攥住迟绯晚的手腕,声音低沉得近乎沙哑,“不离婚,好不好?我承认,刚才是我太大声了,我以后一定会改,今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你,也不会再乱吃飞醋了,能不能别离开我?”
男人一声声哀求,让迟绯晚的心跟着隐隐作痛起来,可这份心痛,却不是因为他,而是因为自己。
她心疼自己,心疼自己这五年来,每每受到伤害,被冷落,被忽视,被控制,伤心欲绝得想要反抗时,总会被这个男人一声声的哀求,唤软了心肠。
她一次次的原谅他。
而他这样威逼利诱,软磨硬泡的把戏却屡试不爽。
她现在心痛,心痛的是自己,是自己一次次的心软,一次次的原谅,换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,和死性不改。
如今,他将她对他所剩无几的爱和包容都磨没了。
看到他这样哀求,她竟然没有一丝动容。
“沈知凌,你把我锁在家,逼我绝食自保,害我流产的时候,可有心疼过我?可有想过,不该把事做绝?”
迟绯晚抬起空洞的眼眸看着男人,“你有想过,你一次次的作闹,会把我伤得体无完肤,对你彻底心死吗?”
沈知凌脸色灰白,他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只残忍的大手紧紧捏住,他深吸气,强作镇定,“绯晚,你听我解释,我真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,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把自己绝食到流产!这件事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?如果你听劝,如果你脾气不这么犟……”
迟绯晚冷冷地看着沈知凌,听他说完这些话,表情带着淡淡的讽刺,“还有么?还有什么,也一并批评指责出来。”
“我不是批评指责你。”
“这不是批评指责是什么?”迟绯晚看着沈知凌,心脏早就麻木,“沈知凌,我现在心平气和地跟你说,我和你真的过不下去了,我们三观不同,理念相悖,在一起就是个错误。与其相看两相厌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”
沈知凌突然胃绞痛得厉害,他扶着车门,深吸一口气,面色异样地蜷缩起身子,也是因为这个动作,迟绯晚从他的手中挣脱。
“绯晚!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