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雪冷冷的,一直飘着。树林被白色覆盖,看不出有没有路,生灵都在睡眠,整个树林都是一片死寂,如果有人认真听,可以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。
突然,一道突兀的身影闯入了这片安静的土地。是那个黑黑的少年,他的脚步不快,与之前在小镇的区别就是不再一轻一重,恢复了正常。
身上还是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,手中紧紧攥着黑布条裹着的长条状物品。树林雪很厚,已经没过了少年的膝盖,一般人在这种环境行走肯定较为困难。但是这厚厚的雪地对少年貌似形同虚设,丝毫不对他的步伐造成影响。
突然少年的脚步慢了下来,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似的。可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,雪还是正常飘下,除了他走来时的脚步,就只剩一片雪白。少年蹲下身子,手插入雪地之中,在摸索什么东西。手定住的那一刹,他的眉头微皱,磅礴的气势从他的身躯迸发,全身内力全部汇聚于他的手掌。少年抬掌重重拍向地面,手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整个树林都被震动,树上堆积的雪掉落地面。
一只灰白的兔子从雪中飞出,被少年一掌的力量生生震向空中。后者头微抬,一脚踏向地面,身形飞出,抓住了那只兔子。地面被一掌一脚震出一个大坑,原本在少年脚边的雪也不知去了何处。
一人一兔一物来到树下,少年这一路也感觉有些许疲惫,靠着树一屁股坐下。
雪地里,树林中升起了缕缕炊烟。或许是少年体力有些透支,将兔子处理掉放火上烤着便靠着树休息。那个被黑布条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品被少年紧紧抱在怀里,远远看去他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破败小狗,用力保护着怀里属于他的东西。
雪地又恢复了宁静,少年浅浅地休息了片刻,便睁开了他疲惫的双眼。
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眸子,晶莹透亮的,应该可以用干净来形容吧。虽然少年浑身散发出不太好的气息,但是面相还是比较善良的。
兔肉被火烤得滋滋冒油,对饥饿的人极具吸引力。现在已是傍晚时分,中午两个馒头也早就消化干净,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。虽然少年还有些眼神涣散,但是兔肉的香味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
少年疲惫的双眼慢慢聚焦于兔肉之上,嘴里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。他将口水咽进了肚子里,抓起兔子扯下一只兔腿便塞入嘴中。虽然没放啥调料的兔肉不算美味,但对于这个较为饥饿的少年却称得上山珍海味了。
火还在慢慢烧着,兔子只剩骨架了。被剥下来的兔皮拿来裹住了少年的脚。那双黑黢黢的脚原本是有双草鞋的,但走多了磨烂了。兔皮给草鞋补补也让草鞋暖和了些。
晚上不适合赶路,少年坐在火旁烤火。用内力维持身体温度虽不算大消耗,但也会使人疲惫。烤火恒温也算减少内力消耗,还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。
火势减弱了几分,少年添了几根柴。冬天的柴若不是专门准备的过冬柴,是较难点燃的,少年运气让柴干燥了几分,放入火堆中稳住柴火。
他自己盘腿而坐,运转全身气息在身体各处游走,人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之中。他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,只知道在师父所有的徒弟中他是打架最厉害的,跟着师父学习十年,已经超过了所有师兄弟。
少年从小便没见过爹,他娘是6岁那年病逝的,他也是6岁那年被师父收养的。娘对他不坏,干了很多脏累活养他。但其他人对他就不算好了。他出生的那个地方是个平凡的小镇,他们家往上好像都没了,只有他娘守着他。
大些的孩子见别的同龄孩子有爹有娘会产生疑问。少年问过娘爹去哪了,娘会告诉他爹战死了。家里没啥好条件,勉强够生存,娘对他好,他也算乖。只是没爹的苦命孩子容易挨欺负,少年也不例外。娘给他取名陈默,可能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孩子不爱说话,不爱哭闹。受欺负时只是一味挨着,也不会还手。
娘病倒的时候给他留了些铜钱,但不准他拿去买药给自己。因为娘知道自己活不长了。陈默不懂,他想帮娘,因为娘对他好。娘躺床上不下来他急。那是一个性格冷淡的孩子第一次急哭。
娘还没想好他以后怎么活就病死了,多年的劳累使她的身体很脆弱,一病倒都没机会治疗。
那夜过后,孩子没了娘。陈默变得更沉默了,铜钱不够花很久,很快便没钱买吃食了,也没有什么好心人愿意帮这个苦命的娃。陈默变成了丧家之犬,每天只能与野狗争食。可冬天没那么好过,连与野狗争食的机会都少了。
6岁的娃不太懂啥道理,饿昏了头的他抢了镇上屠户的看门犬的饭。那屠户不善,见人与狗抢吃食,便恶意横生。往狗碗里撒了尿,混着难咽的狗的吃食,端到了黑娃子面前。
黑娃子才不会顾人侮辱,狼吞虎咽的吃掉了那碗尿泡饭。从那以后,镇上的人更嫌这条丧家犬了。
冬天的到来带来了雪,冷的人与兽都待在家里。陈默的茅草屋塌了,他只好到了镇上的庙里。那个晚上没有火保护体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