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头打开牢门，两个五大三粗的狱卒走进去，粗暴得把宝媚姨从地上抓了起来，有力的大手碰到宝媚姨的伤口，疼得她咿呀乱叫，二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，继续不带怜惜的把它往外头架。
整日和犯人与来往官员打交道的家伙，最会察言观色，显然方才戚云武与宝媚姨的对话告诉他们，戚家公子不关心她的死活。
事实也确实如此，天香楼被大火付之一炬，宝媚姨半辈子的身家顷刻间荡然无存， 连同姑娘们的卖身契也一并都烧了，如今的她与街头乞丐无异， 试问谁会去在乎一个乞丐的死活？更何况这宝媚姨当日仗着雪芽兰，可没少压榨他身上的钱，单单是给老鸨一个人的礼物黄金万两都不及十分之一。
如今一看这天香楼的大火，倒是帮了戚云武一个大忙，先前还为雪芽兰赎身银两发愁的她，如今大可以定她个通妖罪名。
正想着，宝媚姨已被拖拽到牢外，两个狱卒将她带到戚云武身前，同时抽手。
扑通一声，宝媚姨摔在地上，口中发出疼痛的叫唤声
“诶呀，要命了。”
“宝媚姨，说说吧！你天香楼昨晚上的妖祸究竟你知道多少。”戚云武坐在一张酸枝椅上，手中捧着一盏茶，用茶盖剐蹭着盏中的茶叶。
“这茶真不怎么样。”
宝媚姨到底是个混迹风尘的，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厉害，虽说之前在狱卒手中吃了些苦，只因这些人是认钱不认人，如今戚云武面前绝没有这副做派。
“戚公子，真是要救命啊！昨天晚上的妖祸可与我无关呐。”
“你都知道些什么，都讲讲？”
“昨天晚上亥时左右，我们都在灵堂给紫金姑娘守灵，突然听得楼上传来动静，正好奇别是什么盗贼，那声音越发大了，大伙儿怕出事，赶紧上楼去查看一番，上到二楼去的时候就见一个浑身血红的妖怪在楼里乱撞，那妖怪足有两人多高，还有一对大翅膀。”
戚云武听得正经起来
“然后呢，那样妖怪怎么样？”
“那妖怪见我们人来，变出了一大堆的蝙蝠追着我们咬，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见得了这些，一下子就都四散开了，我亲眼看到被那些蝙蝠咬到的人都被倒在地上没几下就不动了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“说来真是好险，当时我被一群人推搡着给挤到了拐角，我赶忙扯下一块彩幔裹在身上，也没管前面哪里，就径直跑了去。”
“看来你也没能说多少别人不知道的啊。”戚云武漫不经心的说。
“还有一点，别人不知道却让我给看到了。”
“那妖怪是在跟什么人打斗。”
“打斗！”戚云武的兴致一下子上来，这算是有了突破点。“快，说呀！”
“只是跟那妖怪打斗的人我是没仔细瞅，只是瞟见一眼，好像是个浑身黑衣的，像是道士，诶呀当时忙着逃命，没胆子细看，就朝外跑出来了。”
“还有这么个人，莫不是你为了撇清嫌疑在这里给我胡编乱造的吧！”
“戚公子，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在妖祸的事上给您乱编啊，您可以去问问其他人，兴许有跟我一样看到的人，我绝不敢骗您啊，只求您可怜可怜我这条命，放我条活路吧！”
说完这话的宝媚姨来了一出她最拿手的哭腔，那声音虽然略带着沙哑，却仍带有往昔那妖妖娇娇的缠人功力。
戚云武听着不断传来的浪声，吩咐狱卒“把她带下去，先留她条命，再行定夺吧！”
“是！”下面两个狱卒齐声回复。
这是两人再次拉起倒在地上呻吟的宝媚姨，不似方才那么用力，却也不过稍微好了一点，将就着伤痕累累的她把人带回牢里。
“两位官爷，行行好，给我点吃的吧。”宝媚姨乞求道。
“行，既然戚云武公子发话了，你等着，我去给你弄点吃的，查案这段时间就辛苦我们一下吧，不过这牢里可不比天香楼，没什么好招待。”
其中一个狱卒恬不知耻说道。
外头的戚云武正在宝媚姨提供的线索里左思右想。
天幕城的妖祸还有降妖的道士，昨晚的大火能烧死人，烧得死妖吗？如果烧不死那这妖怪是跑了还是被杀了，难不成天幕城真藏着这么个斩妖高人。
若是能将此人找到，还愁案子难办吗。
难得思考的如此深入，加之对妖祸的好奇心更加勾起了戚云武要将此案探查到底的决心。
方才审讯过的宝媚姨此时正手里拿着一碗猪油拌饭往嘴里狂送，狱卒故意连筷子都不给他，只为看她吃相取乐，这是他们最常见的变态趣味。宝媚姨注定要在牢里受一阵子苦了。
这边的雪芽兰用神识观察着宝媚姨在牢里窘况，顿时笑得肚子疼
“哈哈哈哈唉哈哈哈哈哈……笑死我了，从前那个又老又风骚八面玲珑的老鸨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