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郁的阴暗以一种叫人窒息的威压蔓延在目之所及,咕噜咕噜,巨大的声响从底下传来,雪芽兰感受到脚底的地面在震动,明明只有及腰的水深怎么会有如此凝重的压迫感。
“站稳了”龙兽缓缓说道,浊流从周围四散,水面在缓缓下降,雪芽兰警觉得伫立原地,一会儿不到的功夫,水已经下到了脚踝。
“你把水都喝干了吗?”雪芽兰问向四周,“哈哈哈!太好笑了,谁没有少,是我出来了。”此话一出,雪芽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景象,是地面,这地面是他的身体,这是怎样的庞然大物,就在她与自己的心理苦苦煎熬对抗激烈间,超出古来这个词能形容的久远空间巨兽已经探出了埋藏水下的脑袋。
这一露面,也给了雪芽兰心理防线的致命一击。
这仅仅是它一半的脑袋,如墨的半颗龙头似大地一般厚实,就像一座岛屿,两颗红澄澄的大眼珠似诡异的血月高悬,形状比一般的龙目都诡异,随着它鼻孔的呼吸,水流不断的朝他所在的方位涌入,却未见涌出。忽然她脚下的地面剧烈震荡,“这难道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”雪芽兰懦弱的口吻生怕触目一眼看不尽的魔兽。
“不错!”龙兽得意道。
被震荡摔倒的雪芽兰发现自己正在快速远离龙兽的头颅,在好远的地方,她的眼睛看起龙头都模糊了起来时,震荡才从身下止住。
龙头已经模糊在了视线里,只有两颗红彤彤的血月锁定方位,血月在缓缓升起。
“你,你真,真的是龙吗?”雪芽兰被吓成了结巴,“你到现在还怀疑我的真假,不怕我杀了你吗?”
“杀我,那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”雪芽兰的比喻确实很形象,即便身为龙身,她和眼前的巨兽相比就如同老鼠之于大象,纵使自己将天凤玉佩中的神力吸收殆尽再修炼万载,恐怕对战起它来,也无异于自取灭亡。
“你总算是开眼了”龙兽不男不女的声音此刻从远方的血月处传来,她的脑子也久违的获得了安宁。
“你这小泥鳅竟然掉到这里来了,说说吧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龙兽询问起她的来历,这让雪芽兰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。
“我从哪来,我从外面来,被黑洞吸了进来,我~”雪芽兰说话声音卡住,她的脑袋被一股能量波动干扰的要裂开。
“不对,我从,我从何处来,我从何处来?我怎么会在这的!”雪芽兰似乎要想起来了,“连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,看来你的法力简直弱得离谱啊!”
一阵头痛过后瘫软在地上的雪芽兰,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,但她也明白了,这里和之前所处的幻境都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,可来之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“既然想不起来,那就别想了,我和你一样都是不属于这里,被强行禁锢于此的可怜虫罢了,方才也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。”
闻听此言,雪芽兰悬着的心踏实了下来。
“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折磨致死”
“杀死你,我可没这个本事,你没发现吗,这个世界存在着的生灵都是不死的,即便烈火焚烧,寒霜无尽都不能杀死你。”龙兽边说,边从嘴中喷出烈火、寒冰,雪芽兰为之慑服。
“你只会在这里一直煎熬忍受着无望的岁月。”
“这里是胭脂鼎中的世界!”龙兽沉重的语气如同当头棒喝,敲开了雪芽兰原本被封印的记忆印记。
她跪在地上,双掌贴紧龙兽的皮甲,眼睛瞪的老大,她的时间印记一点点被拼接起来。
“我想起来了,这里是胭脂鼎里面,我原本在鼎外,突然被摄了进来,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人”她略微愣住,“她是,她是谁来着”
“是谁来着?是那个重要的人来着?太可惜了,你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办呀,哈哈哈”
雪芽兰不理会龙兽满是贱意的嘲讽,继续朝着那个人努力得想着,脑袋已经超出了负荷,精神也变得恍惚了起来,正左右摇摆间,模糊的视线里,看到水面上在渐渐闪出一阵金色。“金,紫金,没错我想起来了,我最重要的人是她,凤紫金!”
用尽力气大声喊出最后一句话,便倒地不起了。
“名字叫凤紫金是吗,我给你记下”龙兽刚说完,便注意到身躯附近墨色的水中晕染开来的金黄光芒,稍感诧异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扑通,一股金色的水柱子从墨色中喷射而上。
龙兽被眼前的色彩吸引愣住,只见光芒中水柱直接向着自己的手上流去。“金水怎么会来这?手上是?小泥鳅!莫非是冲着这小泥鳅来的。”
金水从顶上灌注着雪芽兰的身体,温暖的水流有疗愈的奇效,虽然这片世界的生灵不会死去,但伤痛却不会因此消失,如果一直不死,有些伤痛便会一如既往存在,她的脑力用尽了。
金水包裹着她,柔柔的疗愈她受伤的每一处,金水还将凤紫金一同带来了,只是现在正在水中抚摸着她的紫金,暂时被寄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