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上,狐斋宫化作白狐死死盯着双手淬毒的尼古拉斯,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:“看着文文静静的,怎么是个用毒的?”
“力量不分高低贵贱,好用即可。”尼古拉斯面色不变,坦然道。
狐斋宫硕大的狐狸脑袋晃了晃,十分不认同:“那就没得谈了,姐姐我啊,不喜欢毒物呢。这可是比腐烂的腌制食物更让人厌恶的存在。”
“狐狸小姐不喜欢吗,那真可惜。”尼古拉斯说着,突然一个瞬移再次贴近了狐斋宫,“不喜欢毒,那就尝尝这个。”
话音刚落,以尼古拉斯为中心,整个海面都荡起了紫色的雾气,那是一个阵法,随后天地变色,一股能量猛然从他的脚下喷涌而出。
“禁术?千魂祭!”尼古拉斯的身躯被紫色的能量冲毁,神形俱灭。
但是这样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,千魂祭爆发出的能量勾连天地,狐斋宫被困在了阵法之中。
意识到自己被困,狐斋宫露出骇然神色,下一秒,浓郁的死亡气息喷薄而出,淹没了她惊恐的视线…
“好…好冷…这种感觉…我好像已经体验了五百年…”狐斋宫闭上了眼睛,她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。
被黑色的污秽包裹,被漆黑的灾厄吞噬,周身遍布死气,灵魂与躯体都在遭受啃食。
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,五百年前她就是死于这样的恐怖之中,而如今,居然再次经历了一遍。
“千魂祭吗…有趣的能力,竟然可以勾起我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记忆。”狐斋宫勾起嘴角,她甚至还有心情称赞。
黑暗中,本该失去神志的变回人形的狐斋宫突然睁眼,抬手抓住了一条胳膊,那是尼古拉斯的手臂。
被制住攻击,尼古拉斯猛然一惊:“不可能!承受了千魂祭的攻击,你居然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!”
“很不可思议吗?小弟弟,你该不会以为,这里只有你才是‘亡灵’吧?”狐斋宫的眼眸变成了一片漆黑,深黑色的眸子宛如一汪寒泉,让被盯上的人如临深渊。
尼古拉斯也不例外,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,下意识就开口了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我与你一样,都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存在,只不过,你受制于契约,只能短暂现世,而我,则脱离了黄泉桎梏,得以重现人间。”狐斋宫微笑着说着解释的话,手中却开始散发柔和的白色光晕。
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灼热触感,尼古拉斯明白,这一手,他栽了。
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失败的结局,他反而感受到了一丝解脱:“狐狸小姐,我输了,在干掉我之前,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?”
“你尽管说,驱灵符的作用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彻底生效,时间足够,能回答的问题,我不会隐瞒的,哪怕是看在你这张差强人意的脸上。”狐斋宫松开了尼古拉斯的胳膊,但左手却迅速补了一发魅惑术。
定住了尼古拉斯的身体之后,她才放开了对方的心神。
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彻底禁锢,尼古拉斯有些无奈,不过无所谓了,千魂祭没能生效,或者说生效了,却对狐斋宫不起作用。
那么在这个狐斋宫的意识空间中,掌握不了主导权的他必然是被驱逐的那一个。
而他的身躯早已作为千魂祭的引子而损毁了,从这里离去之后,他会直接消失。无法继续作战了,换言之,他已经输了。
“我想请问,你的主上,那个叫做萨菲尔的小姑娘,她的名字,从何而来?”尼古拉斯说出的问题让狐斋宫有些懵。
但她还是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:“你没听到她说吗?这是她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。”
“她的母亲,是谁?”尼古拉斯再问,这个问题却难住了狐斋宫。
萨菲尔是个孤儿,就狐斋宫所知道的,她是在壁炉之家长大的,后来进入愚人众,如果要说母亲的话,大概率是指阿蕾奇诺了,但也不对,阿蕾奇诺是父亲。
而且萨菲尔称呼阿蕾奇诺为“姐姐”,并不和其他人一样是称“父亲”的。也就是说,在壁炉之家,“母亲”这个角色其实是空白的。
狐斋宫也曾想过调查壁炉之家的信息,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曾以为阿蕾奇诺被称为“父亲”的话,“母亲”大概就是萨菲尔了,这样看起来合理一些。
但很快她就发现情况不是如此,壁炉之家没有“母亲”,而作为与“父亲”同位格的存在,萨菲尔的“母亲”更是不存在的。
注意到了狐斋宫的脸色,尼古拉斯突然笑了:“明白了…不枉我们耐心等待到今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看到尼古拉斯的身躯有消散的迹象,狐斋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,她急切地想要刨根问底。
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尼古拉斯逐渐消散于一片白光之中。
在他彻底消失之前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:“很感谢你的情报,狐狸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