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莱不说,砂糖自然也不会多问,索性,就说起了安柏的事:“安柏的话,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,这也会难以相处吗?”
砂糖对此表示不理解。
柯莱点头,神色认真:“嗯,我非常重视安柏这个朋友…我也不知道。仔细想想,一切或许都是我自已的问题。
以前在蒙德时,我非常不成熟,警戒心又重,对谁都不好…安柏几乎是追在我背后跟我做朋友…”
在离开地狱的道路上,萨菲尔是默默守护的影子,但安柏是迎接她的那束光,这个火红色的女孩,在柯莱悲惨的人生中,为那暗色的黑白点上了第一抹色彩,至此,柯莱才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,这个世界,有光。
“如果没有她,我可能没法像今天这样站在这里。正因如此,我才特别仰慕她,想模仿她,成为她这样的人。”柯莱对安柏的感情是不一样的。
对于柯莱来说,萨菲尔确实带着她离开了那悲惨的地方,可她们终究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朋友,至少在柯莱的认知中,萨菲尔不像一个朋友,更像一个长辈,是宛如提纳里那般,师长类的角色。
而安柏,是她的朋友,第一个,也是最重要的朋友。柯莱的朋友不多,所以安柏在她心中有着无法取代的地位。
同样是朋友,但分量不同,这是柯莱与安柏对待这份友情的区别所在。
说着说着,柯莱又有些失落:“可是这些年过去,我明白了一个道理…我不可能成为安柏。
倒不如说,我有那种想法才可笑。我和她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。我性格又…不太好,容易紧张,容易多想…”
“柯莱,别这么说。”看着失落的柯莱,砂糖有些心疼了,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。
就在这样的氛围下,柯莱似乎下定了决心,抬起眸子,定定看着砂糖:“砂糖,你…愿不愿意听听我以前的事?”
在他人面前揭开自已的伤疤,将血淋淋的过去展现出来需要莫大的勇气,柯莱这么做了,因为她觉得,砂糖是那个合格的聆听者,可以带给她些许安宁。
二人一边走一边说,走累了,就找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坐下,然后接着说。
“要从哪里说起呢?果然还是从魔鳞病开始吧…”
……
“那时候,我真的觉得自已会死在那个地方,那个疯子,根本没有人性。”
……
“我很多次想大声问问神明,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么多的苦难。”
……
“然后,萨菲尔就把门打开,她说,我应该去拥抱属于自已的未来,就那样,把陌生的一切,一股脑砸在了手足无措的我的头上,强迫我接受已经自由的事实。”
……
“我以为我会死在路上的,但每当我支撑不住,就会很好运地捡到能够果腹的食物。
一次两次是运气好,次数多了,就连我也反应过来,那…根本不是运气呢,她在保护我。”
……
“我问她,我们还能见面吗,她说会,让我好好活下去。”
……
“安柏就那样出现了,像一团永恒燃烧的烈火,刺眼,也温暖了我的心。那时候,我就明白,凄惨地死去绝不是我的结局,我可以,也应该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。”
……
“安柏…是我的,我心中的,光。
不可替代,绝无仅有。”
柯莱自已都不知道,她嘴上说的是安柏,却说了更多与萨菲尔有关的话。
砂糖看穿了这一切,也不揭穿,而且,她被柯莱惨痛的过去震惊到了,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柯莱那句话同样也引起了砂糖的共鸣,为什么她要遇到这些事呢?
苦难从来都不值得歌颂,更何况,这是人为施加的苦难。
“对不起,才认识没多久就忍不住跟你说这些…我也讨厌自已的性格,动不动就陷入矛盾纠结,总是找地方倒苦水…”柯莱说完了自已的经历又有些愧疚,她不该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砂糖的。
砂糖并没有觉得柯莱有错,她摇了摇头:“没关系的,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说这些。
你知道吗?对我来说,能听到别人说心里话反而是一种认可。
因为我…”说到这里,砂糖也有些不好意思,“额…你应该已经发现了,我的聊天水平不太高,又总是困在自已感兴趣的话题里说个不停…
但前两天我跟你说炼金术的事,你也没有嫌弃。现在你跟我说这些,反倒让我平衡了不少。
听你说刚才那些话之前,我根本想不到你有这么多烦恼。说到底,我们是一样的人啊。”
砂糖和柯莱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了,她们同样害羞,敏感,不善言辞。
正因如此,她们的灵魂产生了共鸣,她们,是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