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臂青筋虬结,十指如铁铸,那股眉宇间偶尔掠过的杀伐之气,显示他绝非普通士卒。
身经百战!秦九歌眨眨眼,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,但在出了名的废物营里,似乎不太可能吧。
说话的那人,叫侯大古。见他二话不说,直接脱了上衣,露出黝黑狂蛮的上身,那块块犹如山川突兀的肌肉相互叠加,看得陆三等人也倍感压力。
仙鸿境修士!
不等陆三他们发出惊呼声,被围在中间的大师兄突然捂住了眼睛,叫嚷道:“哇塞,说话就说话,你脱什么衣服。指望用美色勾引我,不可能!”
如果对方是美女,也许可能大概,秦君子会动心。但对方那腰比水缸粗,还是男的,大师兄只觉得眼睛受到强烈伤害。
附近的人黑着脸,不知是在嫌弃侯大古随便脱衣服,还是某君子想太多。
砰砰!侯大古砂锅大的拳头锤在胸膛,不觉得疼,发出金属撞击的沉闷声。他那身上,布满了各种军械留下的伤疤,有宝剑刺伤,大刀砍伤。
特别是肚下,一条犹如蜈蚣的痕迹,贯通他半个身子,足见这些伤疤是战场厮杀所留。
陆三他们刚开始很看不起这帮废物,直到见了侯大古身上的伤疤,他们眼中的轻蔑早已化为尊敬和崇拜。
留有这么多伤疤的战士,必是百万军中,曾经为胜利刺出那一剑的人!
侯大古身后的同伴,也都纷纷坦露胸膛,那箭矢刀枪留下的伤口,无不昭示他们曾浴血沙场做出的贡献。
几十个别人眼中的废物,此刻昂首挺胸,在陆三他们面前,“炫耀”对方不曾拥有的勋章。
体无完肤,皆是刀砍剑伤。沙场浴血,也曾云龙风虎尽交回!
奈何昔日的荣耀,早已伴随昨日的颓废低迷,尽数败毁,再无人可记。
梆梆敲
打自己的身体,侯大古气得下巴直抖,情绪异常激动:“大人,你看看,我等兄弟大小征战几十次,最少的也打过八次硬战。伤疤,皆是敌寇贼虏所留,我等从不惧怕,仍旧执刀剑厮杀,可是废物?”
“不是。”秦九歌回答道,如果是的话,就无人是英雄。
“可惜啊!”侯大古眼中闪耀泪花,仰着头哽咽几声,铁打的汉子,亦有痛苦。
“人族派系林立,党同伐异。我等出身卑微,即使浴血沙场征伐几十次,最后也落得上官打压同伴欺辱,成了替罪羊和牺牲品,发配此地。除了借酒浇愁,还能做什么。”
侯大古身后几十个修士,纷纷揉了揉眼睛,将破旧的衣袍盖在身上。
如果他们是胆小鬼,如果他们是懦夫。他们不会修炼到这一步,更不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。
他们不是废物,只不过是受打压排挤的倒霉鬼,发配此地,自暴自弃罢了。
非我族类其心必异,与我族类其心未一。命运如此,侯大古并不是要炫耀,而是证明他们并非浪费军粮的蛀虫。
忽然,秦九歌又有些明白田哲的用意了。看似对方坑了自己,其实何尝不是送一个天大的机缘。
不过要想得到这个机缘,考验的不仅仅是秦九歌的眼力那么简单。田哲此举,好比是给秦九歌一个口袋。能从口袋里摸什么东西出来,全看秦九歌自己。
“大人,您招募新兵,训练他们、带他们到战场磨砺,少说年不见成效。我等皆是出生入死的精锐,大人何必舍近求远。”侯大古有些哀求的语气,希望秦九歌留下他们。
离开白虎军,他们真不知道怎么生存,至少每月发放的军饷确实挺多。
“我手下不养废物。”
“我们不是废物。”
“我手下也不养不忠不义之徒
。”
“我们同样不是。”
说罢,侯大古单膝点地,后面几十个老油子相继跪倒,齐声朝秦九歌呐喊,声音吓杀夜鸟:“赤虎营全体,拜见百军令大人!”
“既然如此,你们留下吧。”秦九歌略弯嘴角,语气放缓不少,说道。
鉴于自己这次确实捡了个大便宜,就不到镇北关找田哲算账了。本来还想试试菊花丹,能否把高级修士坑得屁滚尿流。
唉,就不拿田哲当试验品了吧。
对于赤虎营的军制,秦九歌当晚重新做了调整。首先人员不足的,由郑甲负责招募训练。另外自己的亲兵,派到侯大古他们中同吃同住。
明日开始,赤虎营每天三练,违令者开除出营,违反军令严惩不贷。跟着自己,有肉吃,不跟着,去喝西北风吧。
秦九歌没兴趣打太极,几招下去单刀直入,先把威望和军纪树立起来。
“陆三赵让,侯大古他们交给你二人管理。离下月还有十天。十天内,若他们还是这幅模样,你们自己也滚蛋吧。”
“是!”
坐在军营中,秦九歌身下压着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