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主子提供的线报,颜嵩此番上京,定然掌握了不少线索,恐会将他们连根拔起。
唯恐东窗事发,只能先下手为强。
于是,她和董文旭联手,布下了倭寇抢杀贪官一案。
再之后,她回了盛京,继续做她的周夫人。
董文旭也顺理成章,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。
赵玉燕正这般回忆的时候,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阵声音,脑海里的思绪被打得七零八碎。
“赵姨娘,不过才五年没见,连谎也不会撒了,要不要我教教你?”
面前少女不仅脸色白得骇人,就连声音也冷得骇人。
赵玉燕还没来得及反应,脖颈便被人一下子扼住。
掐着她的那只手冷冰冰的,一丝温热也没有。
与此同时,少女冷觑她:“五年前,是你给我下的药?
话音落下,脖颈上的手分寸未挪,恐惧渐渐弥漫心尖。
赵玉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神色惊恐地反驳:“不是我,我从来就没给你下过药。”
饶是异常冷静的颜衿,听见此话,也不禁诧异了一下。
对方这个表情,不似作伪。
若不是赵玉燕,还能是谁?
她的膳食是由府里的老人做的,经手之人除了他们,也就只有她的丫鬟了。
能让这几人都不设防的。
是父亲和大哥!
他们知道她的每一个习惯,知道她会用银针探毒,知道她藏不住心事,也知道她会找他们告状……
所以他们得知她中毒的消息后,第一反应不是替她寻凶手,而是责怪她,诬陷她,从而借机送她离开颜府。
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上京危险重重,为了保她,设下的一个局。
哪怕她恨他们一辈子,他们也要这样做。
想到这里,颜衿低下了头,避开烛火的穿透,幽深黑眸里隐有压不住的泪花渗出。
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住衣角,冷静不过片刻。
再抬头时,眸中悲伤尽数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决的狠辣。
手上突然用力,赵玉燕下颌一抬,被迫昂首看向她,躲闪的目光中透着无法掩藏的恐惧。
颜衿问:“父亲上京路上遭遇倭寇,是你和董文旭的安排?”
赵玉燕脑袋顿时“咣当”一响。
下意识伸手反抗脖颈上那道越来越紧的桎梏。
令她胆寒的是,对方的手看起来虽然柔弱无力,可掐在她脖颈上却力大无穷,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。
赵玉燕失声尖叫了起来:“不……不是我!”
“是董文旭,是他与当地海盗勾结起来,趁机谋杀的他们。”
“这些事全是他一个人做的,与我无关。”
颜衿不语,深深看向她,将她面上的每一个反应全数收入眼底。
看着看着,忽而冷笑了一声。
好一个与她无关!
谢霖早就一五一十与她说了。
船上之所以会有那几箱招人眼红的金银财宝,全是赵玉燕一手谋划的。
她趁人不备,秘密将其运上了船,目的就是为了坐实父亲的“贪墨”之罪。
再者,从赵玉燕这番话里推测,她口中的海盗应该就是谢霖提过的雷大武。
所以,雷大武是董文旭的人。
几人勾结在一起,为了各自背后的红利,将她的父亲、大哥、祖母以及颜府上上下下的一众家丁丫鬟全数杀干净,一个不留。
好狠的心。
那是活生生的数十条人命,他们怎么下得去手!
下一刻,颜衿收起面上不达皮肉的笑意,松了松发白的指骨。
就在赵玉燕以为能喘上一口气的时候,又一下子掐得发紧。
硬生生将那口气堵在喉咙里,上下进退不得。
她问:“五年前是你派人追杀的我?”
“不是我,是……是周震涛……”赵玉燕喉头哽咽,“不……不是周震涛,是董文旭,是他派的人。”
“那这次呢?崔嬷嬷她说是受了你的命令才来杀我的?”
赵玉燕面色憋得通红:“我不认识什么崔嬷嬷,她在污蔑我。”
颜衿冷哂:“如今赵姨娘贵为皇商,赵氏布庄的东家,可还记得五年前的王氏布庄?”
“记……”呼吸不畅的赵玉燕面色憋得通红,“记得一些,她是你祖母的娘家人。”
“五年前王氏布庄灭门一案,与你脱不开干系?”
“不……这件事与我无关。我只是一个女子,做这些对我一点好处都无。”
颜衿假意点头赞同,又问:“裴景言可认识?他在颜王两案中可有出力?”
“认识,他是阿山的同窗,其它的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