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良听到“许青童”三个字,又听他称呼自己舅舅,愣了一下,然后“腾”的一下站起身来,快步绕过桌子,来到许青童身边。他蹲下身子,扶住许青童双肩,双眼直直盯着他,急切问道:“你真的是青童?”
许青童泪眼婆娑,这半个多月来悲伤、难过、恐惧、委屈,一下子迸发出来,哽咽着说道:“舅舅,我是青童!”
陈家良见此情景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连忙把许青童扶起,伸手拿过一块“家中有事,暂停问诊”的牌子,快步走到门口,挂在门边,转身关上房门,拉起许青童直奔后堂。
来到后堂,陈家良冲着屋内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说道:“灵儿,这是你姑家弟弟许青童,快去给你弟弟倒碗水来。”说着,拉过两张凳子,让许青童坐在自己身边,对送水过来的陈若灵说道:“去把你娘叫来。”
“青童,你怎么一个人跑来我这儿来,家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?”听到舅舅的问话,许青童眼睛又红了,放声大哭,竟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过了好大一会儿,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。这时,舅母张氏和表姐陈若灵走了进来。许青童看清来人,知是自己的舅母,复又跪倒:“外甥青童,拜见舅母!”张氏赶忙
拉起许青童,说道:“青童不必多礼,快坐下!”
陈家良见许青童如此知礼,心中稍慰,忙又问道:“青童,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?你爹和你娘怎么没来?”许青童听了,又开始哭了起来。一边哭一边说:“我爹死了,我娘也死了,呜呜”
虽然有了心理准备,但听到外甥亲口说出自己的妹妹和妹婿已不在人世,陈家良还是呆立当场,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。过了好一会儿,陈家良把许青童拉到自己怀里,用手抚摸着他那脏兮兮的头发,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。张氏和女儿陈若灵见此情景,也是心下戚然,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。
许久,陈家良回过神来,对张氏说道:“别的先不说了,先把青童安顿下来!灵儿,你去把西厢房收拾一下。灵儿他娘,你去街上给青童买身衣服。”张氏看了看许青童的身材,转身出去了。陈若灵也忙着去给许青童收拾屋子。
看着母女俩出了房门,陈家良安慰道:“孩子,你爹娘不在了,今后,这里就是你的家,舅舅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!”
许青童哽咽着点了点头,平复了一下心情,开始一五一十地给舅舅讲起了自己的遭遇。
当他讲到母亲遇害的情景时,忍
不住又哭了起来。陈家良听到妹妹的悲惨遭遇,仰起头来,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这时,张氏从外面回来了,手里拿着几件新衣服。张氏来到许青童的身边,把衣服放在桌上,看着许青童脸上、手上结了痂的伤口,心疼不已。伸出手来,轻轻地帮着许青童擦了一把哭花的小脸,又把他头发上的枯草一点点的摘下。
等到舅父心绪平定下来,许青童又把自己如何从贼人手中逃脱、如何被老农所救、如何一路艰辛找到舅舅的经过一一道来。讲到惊险之处,就连站在门口的陈若灵也是惊诧不已,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新来的弟弟。
过了大半个时辰,许青童才把自己的经历讲述完毕。不过,自己与卢莫神魂大战的经过,他却一字未提。不是不信任舅舅一家,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,太过虚无缥缈,说出来他们也不一定相信,还有可能认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。
听完许青童的讲述,陈家良站起身来,带着他来到了西厢房。又从外面搬来一只大木桶,烧了些热水,倒进大木桶里,然后去了前厅。
过了一会儿,陈家良拎着一大包药草回来了。他把药草放进木桶,伸手试了试水温,转头对许青童说道:“这是祖上所留秘方,能够强
身健体,养精蕴神,你进去泡上半个时辰,当可恢复元气。”
许青童依言,脱下衣服,跳进木桶里。刚进木桶,全身就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,没多久,火辣辣的感觉消失,浑身像是在被人揉捏一般。许青童舒服地呻吟了一声,闭上眼睛,躺在桶里一动不动。舅舅看到许青童没有什么不适,放心地出去了。
连日来的身体疲劳,精神紧张,一旦放松下来,许青童很快进入了梦乡。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的敲门声把他惊醒。听到是舅舅的声音,许青童答应了一声。舅舅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张氏新买的衣服。
陈家良把衣服放在桶边,问道:“青童,感觉怎么样?”
许青童坐起身来,左右摇晃了一下,说道:“舅舅,你这秘方真是神奇,我现在不但所有的伤口不疼了,而且还感觉浑身是劲,神清气爽。”陈家良笑了笑,说道:“快穿上衣裳,该吃晚饭了。”说着,转身走了出去。
许青童这才知道,原来已经到了晚上。连忙从木桶里面爬了出来,擦干身上的水,穿上舅母新买的衣服。“还别说,舅母的眼光很厉害呀,这衣服穿在身上既舒适,又合体!”他把换下的破旧衣服团作一团,放在墙角,又把卢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