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脑海中回旋起孟锦夏临走时说的话,“莫要告诉任何人,我的存在。
能在宫里动手者,必定地位不俗,你若想活命,最好为自己留点儿底牌。”
思及此,静安一脸婉惜“可怜仙人不入凡尘,就连本公主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,寻人之事姑且算了吧。”
确保静安能移动后,宫中人连将其浩浩汤汤的接回去。
街市上,得知过路的是静安公主,人群皆让开一条路,一路畅通。
孟锦夏就在这道路尽头,默默地看着公主离去。
青竹心中不停打鼓,“你确定公主不会把你供出来?别忘了,你们之间可是有过节的。”
“放心吧,她不会说的。”孟锦夏说的斩钉截铁,“公主虽天真跋扈,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,也该知道命比天大,为了活命,她应该知道怎么选。”
窃窃私语时,一突兀的熟悉背影跃然眼底。
孟明珠扶着腰,紧捏拳,听到静安公主受伤,她是气愤不已。
明明就隔着一条街,明明就差一个时辰。
倘若她不跟母亲顶嘴,早点儿结束板子,出来上药,救下公主的岂不是她?
到那时不仅能够求个恩典,选个佳婿也未尝不可。
孟明珠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孟锦夏瞧着,回忆瞬间冲刷脑海。
她怎么忘了,好似上一世,公主也是这般受了重伤。
而救她的人,正好是孟明珠。
孟明珠靠着救了公主命,抱上了公主大腿,不仅扶摇直上,还成了皇帝义女。
为了更高的权势,她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与当时自己捧出来的张世良勾结在一块儿,以致最后,孟家家破人亡,他俩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
想到这儿,孟锦夏无尽的怒气,如火焰腾飞。
捏紧的拳头啪啪作响,可最后还是缓缓松开。
重生一世,到底是上天垂怜。
上一世,孟明珠不过给公主请了个大夫就得到如此殊荣,而这一世她亲自将人救好,想必这份恩情必然更大。
孟明珠啊,孟明珠,且让你再松快几日,待我和离,处理好了张家,再跟你好好算算总账!
公主在民间受伤之事,很快传开。
就连不问世事的顾衍州,在书房也听到一二。
他默默捻着手心里羊脂白玉,犹豫再三,叫来了天经。
天经还以为是询问公主的事,进门便一股脑的说了,“公主在外受伤,听闻伤了小腿,此刻已被太医接回,将军无虚担心。”
“那人在哪儿?”
“那人?”天经蒙了,“将军除了问公主还问谁?”
摩擦着白玉的手停了,顾衍州悠悠抬头,漆黑眸下是深不见底的沉。
他并未开口,仅仅是往杂乱无章的兵书上一撇,天经便明了。
“你说孟姑娘啊,属下……属下不知。”
身边的气息沉下来了,察觉到顾衍州身上散发出的杀气,天经满是委屈。
“将军,息怒啊,这人,属下委实不知。她进府多日,又无名又无份,还爱到处瞎走,属下哪能知道她呀?
倘若你真想知道她,不如属下叫青竹,拿根绳子把人给绑了……”
呼……
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。
天经迅速避开,只听身后柱子咔嚓裂开。
回头看去,不知什么时候飞来的笔,已深深扎进柱子,入木三分。
但凡他刚刚躲的慢一些,这玩意儿都能要了他的命。
不知怎么得罪主子的天经,扑通一声跪地。
“将军,属下错了,属下这就去查孟姑娘的事儿,只是走之前,能否告诉属下,你为何对那罪人之妻,如此看重?”
为何看重?
顾衍州意味悠长的看了看手中的玉,或许是为了那儿时的声音吧。
“哥哥,哥哥,长大后,我一定要嫁给你!”
“那可不行,我不过是一乞儿,如何高攀的上?”
“谁说是高攀?你虽为乞儿,可人品端,性子好,乃货真价实的君子,嫁给你比那些纨绔子弟好多了。
我就要嫁你这顶天立地的男儿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,说定了,这玉便是我俩的定情信物,长大后,你可记得拿它来提亲哦。”
少时,还是未被皇帝提携的小乞丐时,是偶遇的小姑娘给了他片刻阳光。
他一直谨记,并在进入军营后,时刻不忘。
奈何,等他真的摇身一变,从乞儿变成顶天立地的君子时,送他玉的姑娘却已成他人妇。
初见本想远离,怎料她竟用医步步靠近。
如此,怎么让他不在乎?
白玉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