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有人开口。
“三土哥。”
两人齐齐将目光抬起,看向他。
“你、叫我什么?”
季倏一愣,紧接着坦然道:“还是你想听我叫你三土叔?”
谢垚破涕一笑,摇了摇头,对周岑道:“少家主知道的,他这个人总是不着调。”
周岑也跟着季倏起哄:“那我该喊你一声叔叔?”
谢垚哑然失笑,又道:“少家主觉得呢?”
周岑还真认真想了想,最后道:“我还是喜欢喊你谢大哥。”
谢垚微微一愣,道:“我也是还是喜欢喊你小先生。”
不久,这边三言两语闲聊起来,时而传出一阵笑声荡漾。
待人声近了,那笑声便也近了。
离近了,他们才看到那棵树,树下坐着一个老头。
“大爷爷…”
谢垚摇了摇头,示意他等会儿。
魏痴端着一把椅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,又看看树下的老头,故意大声喊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来…先拿着我再去搬几把来…”
因为是吉假,除了个别土生土长的之外,宅里没什么人跟着,可就算如此,三个小辈也不敢这么劳烦魏痴。
“魏爷爷,我们自己来…”
“魏老,听先生的,您就别动了。”
没说话的季倏已经一手拎着两把椅子出来了,路过几人径直走到庭中,放下,才回头喊他们。
魏痴笑而不语,默默走到树下把季之意扶起来,才过来。
“你们魏爷爷就是爱讲究,也忙了大半辈子,又怎么闲得住。”
往往家中一个最有辈分的人开始这样说话,小辈们都会下意识正襟危坐。
“还差一个小的…”
“什么小的?”
只有季倏敢这样发问。
魏痴想到什么,忽然道:“你说的是那小不点吧。”
“小小?”周岑也反应过来。
季之意点了点头,“你既然认了他,那他就是我季家的孩子。”
他强调道。
谢垚也跟着点头,“小孩子爱闹,刚好衬您老脾气。”
季之意瞪眼道:“就你记性好。过了这个秋你也老大不小了,可有喜欢的人了?”
谢垚被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,不说有也不说没有。
季之意“哼”了一声没再理他,转头又看向两人道:“小岑,爷爷有句话还是要再唠叨两句…关于孩子…”
“大爷爷,本家的规矩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这些话,周岑几乎是脱口而出,更甚至觉得还不够。
又道:“这一脉…到我为止。”
“以现代科技,其实…你大可…”
“老头儿…”季倏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,忽然被一只手摁住。
周岑道:“我与季倏在行动、肉体、态度等多方面已达到高度共识,我自愿和他建立永久精神关系。”
忽然之间,季倏眼中迸发出了迷一样的神芒。
谢垚看了,也是啧啧称奇,这一个两个莫不是踩中了什么名为&34;丘比特乌斯环&34;的陷阱?
季之意盯了他一阵,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,抬头,一片叶瓣瓣花高空旋下,恰好落到他手上,几人同时愣住,唯独他笑了。
望珠思其英,自己如此,何故如此。
这一颗赤心,昭然若揭。
“好一个到此为止,不愧是你小爷爷的血脉。”
这珠英开过,只不过,凋谢也是花开的本色,延续固然重要,但曾经它开过,这是最重要的。
谢垚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,这就过关了?这么容易的吗?
周岑原先也不清楚本家还有这样的规矩,他以为有一个小小就够了,可当他走进那把钥匙的背后,拿起那沉重的厚录时,才清楚,曾经的周家是何等的荣耀,若是十七年前,他或许难以决断,但凡事都没有概论,既已成定数,那就成全变数。
或许变通并不是什么坏事,但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与时俱进的时代,没有牺牲又哪来的未来,换句话说,一整个季家难道就没有底蕴吗?就算当时没落的早,可季家杀上战场的男儿又何其多……
“孩子,既然是你的决定,本没有人可以置喙,那些过往云烟你都可以看作一场空。你父亲是如此,你们都是如此。”
“大爷爷是时代的先锋,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…”
季之意道: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当时也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兵而已,有幸结识一生知己,我很知足。”
一旁两人听得云里雾里,就算知道一些事情,也决计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。
季倏不会明白周岑放弃了什么,谢垚也不会明白以周氏的底蕴为什么还要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