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出,对方自会退下,却不想为首那高大青年,生得五官硬挺,轮廓利落锋利。
竟毫无惧怕之意,一声令下,身边护卫竟是直接亮出武器,咄咄逼人将自己一行人围了起来。
“我那兄弟正在阁楼之上行事,你算什么东西?也配去找他麻烦!”
孛儿巴冷冷说着,毫不顾忌胡言觉。熹澜人最是豪爽,不服就干,一言不合刀剑相向,只是常事。
可素雪阁中何曾见过这般战阵?一时乱了!
“你敢拿刀威胁我?好!好!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燕州的!”
胡言觉脸色冰冷,咬牙切齿说着,显是恨极了。
一旁疤脸汉子,虽未带着趁手的钉头锤,却也亮出长刀,嗤笑道:
“你爹是高官?好生厉害!书生,你可知自己眼前之人是谁么?”
恰在此时,有又一道声音传来,儒雅中透着威势:
“言觉,你在此处如此胡闹,像什么样子!”
众人目光一移,便瞧见个清俊长者,在数名武者护持下,缓缓朝他们走来。
正是萧憧。
他知道昨夜夜候所犯之事,也确定了那写诗沈铭便是要上京面圣的沈铭。
萧憧平日里无甚架子,得知沈铭还在城中,晚上会来素雪阁,便打算来个偶遇。
他特意查了这少年在北境所作之事。
便更想见上沈铭一面了。
谁知才刚到这里,便见着眼前一幕。
萧憧走过来,先朝孛儿巴行了个礼;
“拜见熹澜皇子殿下!”
“王子殿下!”胡言觉见到萧憧,就像见到猫的老鼠,气焰本就熄了。
再知与自己起冲突的,竟是熹澜汗国的皇子,自己方才还威胁过对方!
这一身冷汗,就将衣裳也打透了。他并不蠢,如今心乱如麻,害怕自己今日行为,会影响父亲的仕途。
“大庭广众之下,为了个歌伶争风吃醋,还差点动起手来!你可当真争气!
还不随我回去!”
萧憧与手下同知乃是好友,对胡言觉自是照顾。
只是可惜了,自己这下属为官不错,却教出这般子嗣,今后难有作为。
又向孛儿巴致歉,便带着胡言觉离开了。
路上,又是对他好一番教训,并将沈铭的事情与他说了,叫他今后不得再去惹沈铭,也不准再去找那董新月。
胡言觉越听心中越惊,他道那沈铭是何等人物?存着轻视。
如今听得萧憧所说,年仅十六,比自己小上不少,竟屡立奇功,要上京面圣。
心里便只剩下庆幸,庆幸自己没有与之闹僵!
姜老汉本以为双反会打起来,正遮住蔓儿眼睛,准备自己看好戏。
不想没有看成。
孛儿巴此时也回到席间,继续陪姜老汉喝酒。
一直旁观的张禄却是又出了身冷汗!这沈铭竟还是熹澜汗国皇子的结拜兄弟!
还好自己聪明,今天过来赔了罪,否则……
……
素雪阁楼下热闹,可董新月暖阁之中,却一片祥和。
沈铭与董新月对饮,听她说着故乡之事。
每年临春节,父母总会替她准备一件新衣裳。
兄长擅长打猎,在她六岁那年,送了只兔子给她,开心了好多天。
姐姐最是疼爱自己,有好的吃食,都先留给自己。
随后便是兵灾,虽不如七十年前小蛟河战役那般。
只是小小的摩擦,便以让董新月家破人亡。
只剩自己留得性命,在这异国他乡苟延残喘,说着说着,酒意上头。
泪水便止不住。
沈铭听得认真,他也想念自己故乡。
不觉,夜深。
董新月喝醉了,埋头趴在桌上,睡得深沉。
沈铭看她模样,也只是二十不到年岁,生出些心疼,没了之前念头。
该离开了。
又想起她之前,向自己求诗之事,心念转动,想起一首,稍作修改。
便拿了纸墨,书写下来。
将董新月抱起,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。
轻轻推开房门,离去,没做停留。
…………
翌日清晨。
秋雨下了一夜,天气寒凉。
董新月睁开眼来,
眸子迷茫,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。
昨夜发生了什么?她为何躺在床上?
一回忆,便想起来。
董新月还未经过人事,想到昨夜孤男寡女,脸便羞红起来,滚烫。
又不见沈铭,心中生出些惨然,她听其他姐妹说过,男人皆是无情汉,得手了便不会珍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