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公子!沈公子!”
酒楼门口,候着个小姑娘,十二、三岁大小,穿着件水绿袍子。
沈铭有些印象,竟是董新月的贴身丫鬟,唤作鹊儿。
她兴奋朝自己挥手,显是等了好久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了。
“沈公子好!”
三两步跑到沈铭面前,眼睛大大的,亮闪闪。
“你是鹊儿,在这等我,可是有事?”
沈铭和煦说着,想起方才燕州同知所言,董新月似乎病了。
“沈公子,你随鹊儿去素雪阁吧!小姐可想你了!”
鹊儿说着,便拖住沈铭衣袖。
董新月上次与沈铭分别,便没了精神。
前几日燕州同知亲自前来,请她今日来仙阕楼唱上一曲,乃是招待当朝国舅。
这对歌馆伶人而言,可是不小的荣耀。
哪知董新月却是毫无兴趣,不论素雪阁中妈妈如何相劝,只是不去,寻了个生病借口,便推脱了。
结果今日,真染了风寒。
鹊儿出来抓药,正巧便见到沈铭与那程宇轩一同进城,被一群大官拥簇着。
便想起小姐对沈铭的情义,便一路跟着,守在酒楼门口,等沈铭出来。
“董娘子可是病了?严重吗?”
沈铭一路听鹊儿说完,插不上嘴,不觉便到了素雪阁。
此刻才到午时,素雪阁不曾营业。
沈铭被鹊儿领着,进的内里,到是一次瞧见素雪阁这般模样。
不少伶人在大堂坐着,有的练琴,有的唱曲,亦有在练舞的。
青楼也内卷啊!
其中几个与鹊儿相熟的伶人,见她牵着男子的手,大剌剌走进来,也不害羞,调笑道:
“鹊儿,你身旁公子可是你的情人?怎的这个时辰便带来了?”
言罢,引起一阵娇笑。
余人便也跟着起哄。
鹊儿只是不理,还鼓励回望了沈铭一眼,眼中意味,只要沈铭别害羞。
当真人小鬼大。
上得阁楼,一路走着,到得董新月闺房门口,敲了敲门。
里面传来些咳嗽声,透着清冷,仍是好听:
“鹊儿,你外出拿药怎用了这些时间,再不回来,我都以为你出了意外。”
董新月说着,没有埋怨意思,满是担心,想来与鹊儿感情极好。
“小姐,你看我将谁带来了!”
鹊儿推开房门,带着沈铭入得内里。
董新月一瞧,那张魂牵梦绕的脸,便出现在自己眼前,一时呆了。
半响无语。
“沈公子……”
回过神来,脸上露出些绯红,盈盈行了一礼。
却乱了分寸,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,有些手足无措。
全然没有本来清冷从容。
“我听闻你病了,来看看你。”
沈铭瞧得出董新月对他的情义,出声打破沉默:
“好些了吗?”
董新月染了风寒,如今见了沈铭,心跳的快,有些失神。
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雀儿乖巧出得房间,给二人留下独处空间,将房门推实,便去煎药。
房中只剩下二人,又陷入沉默。
“你……”
二人竟是一齐出声,皆是一愣,随
即相视而笑。
尴尬气氛便散了。
沈铭将自己离开上陇城后经过,简单与董新月说了,自是省去许多东西。
董新月倚着桌檐,纤手枕着下巴,听得认真,视线便没离开过沈铭。
待他说完,轻问道:
“沈公子明日便要离开上陇城了吗?”
沈铭点头,瞧见董新月谪仙般面容,露出失落,却又强自收敛。
这时,鹊儿已将煎好的药端上来。
沈铭适时起身,便要告别。
既然给不了对方承诺,便不要过多盘旋。
“沈公子,我送你!”
董新月随着起身,她如今亦将情绪收拾干净,将沈铭送到门口。
想说些什么,终是没有开口。
又依着窗栏,看着沈铭出了素雪阁,越走越远。
街道人潮汹涌。
遮住董新月视线,很快,便看不到沈铭背影。
她轻叹口气,倔强仰起面庞。
一道浅浅水痕,还是划过脸颊。
“小姐,药便凉了,便治不得病了。”
鹊儿出声催促,她却听不见似得。
终于,想起什么,转过头来,声音还是那般清冷:
“鹊儿,你替我叫来杨妈妈,我有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