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他们骂我愚笨,嘲我自不量力,说天塌了,自有高个子顶着,我又何必鲁莽,显得虚伪。”
“我亦曾想过这些人说的,是否正确。独善其身固然不错,可若有一日,这天下之人皆是独善其身,高个子都蹲下来,让个子更高之人去顶那踏天之灾,所有人,都只顾自己,遇事便选择逃避,能力不够,不但不出力,反而嘲笑那些弱小但孤勇的英雄。”
“世界若是这般,那今后我遭了灾,便不会有人来助我,其他人糟了灾,亦不会有人去救他们。人人皆是如此,那国则必亡,世将必乱,天裂之时,必无人去补,所有人都相互推脱,以为灭世之下,总有人会为了自保站出来,结果救世之机,便在这等待之中,白白错过!”
沈铭也不知怎的,心中思绪万千,背后纹身位置,一阵暖意,好似春日暖阳灼着他的身体,温暖,和煦,满是鼓励。
“我相信
这世间有天道,这天道便是为民之心!这世间恶人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,却也要知,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!”
言至此,沈铭只觉心头畅快,或许是刚突破势阶不久,心有所感,
或许是心中压抑,找到倾诉之人,
他想起当年北托村被屠,想起当年刀峡岭八阶妖兽降世,想起那个满口都是要拯救世界的江枳眠,
那时,总有人问他:
“值吗?”
值吗?
沈铭将杯中酒饮尽,笑的畅快,他看着面前老者,说道:
“我知老先生清楚,汉州唐家在这场灾难中所扮演的角色,亦知您认为在下浅薄,看不透这其中门道。更觉我势孤,斗不过那子爵之家,以及他们背后的……”
沈铭言到此处,便一止,继续道:
“此事的确难,与我而言,好似凡人补天。其中风险,亦是可怖。”
“我亦想过逃避,却看到那十数万只为活着的灾民,看到那数十万死于兽灾的百姓,便莫名的不怕了。”
老者一直便那么坐着,不曾言语,连杯也不贪了。
苏橘端坐,看着眼前少年,亦是不语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沈铭说话的声音,却一直不大,平缓,低沉,好似平日里与朋友聊天一般。
他提坛而起,又想斟杯酒,坛中酒水却已饮尽。
便自放下,想起句诗来,轻颂:
“男儿到死心如铁,看试手,补天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