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晏濯尘,嘴角若有似无地带了一丝笑意,“倘若我不愿意呢?是不是要将我的身份公布天下,然后派出弟子围堵截杀,置我于死地?”
那倔强的眼神,晏濯尘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
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,殷仲民非要将白浮生的罪孽算在这样一个姑娘身上,他即便有心劝解,但也无济于事。
这关乎太多人的性命,他们所有人不得不谨慎。
“如果你是一个人,当然可以想怎样就怎样,但是把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牵扯进去,你忍心吗?”
她手扶在石头栏杆上,默默握紧,是去是留,只在她一念之间。
“过两日我会给你答案的。”
晏濯尘刚下台阶没几步便又转过头,看向她,不过什么也没说,随后便离开了。
她不知站了多久,邢千里和林长安因为担心她,看她迟迟没回来,便出去找她,却只看到她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处默默发呆。
邢千里走过去,站在她身边,低声询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你看那棵树,昨天还郁郁葱葱的,今天就落了好多叶子,它们不想落下,却还是逃不过落下的命运。”
“好好的,怎么忽然说这些?晏濯尘究竟和你说了什么?”
抬头望着邢千里灿若星辰的眼睛,顾飞雪不由得环住他的腰身,头抵在他怀中,“现在不要说其他人好吗?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就这么靠着你,什么都不想。”
林长安见此情景,识趣地离开了。
邢千里搂住她,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她的发丝,“等你嫁给我,我天天让你靠,直到你厌烦为止。傻瓜,咱们还有的是将来呢……”
将来,我还会有将来吗。
一滴泪从她左眼潸然落下。
隔天一大早,整个水云剑宗都乱哄哄的,顾飞雪听到动静,驻足在客居院门口向外张望,声音似乎是从斜对角那边传来的。
那个方向,陆琛和钟显扬居住的院子便是那儿,该不会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事?
等邢千里和林长安匆匆穿好衣服,三人才一起前往声音来源处。
才片刻,这院子外头就聚集了许多弟子,林长安找了好几个人问话,才知事情原委。
原来是今早殷仲民前来寻陆琛,问他比武切磋的事宜安排好了没有。原本一切很顺利,就在殷仲民准备离开时,他瞥见陆琛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。
结果没想到,是一条紫色的帕子,那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用。
水云剑宗一向不允许门内弟子与女子私相授受,之前贺良的徒弟杨煜明便私藏了女子的汗巾,被发现后,贺良毫不留情将他逐出师门。
现在竟然连陆琛也犯下了这种错,放眼整个水云剑宗,殷仲民最欣赏的弟子就是他,可是那么一个守规矩的好弟子竟然也开始枉顾门规,贪恋红颜,殷仲民岂能不生气?
众人议论纷纷。
甚至有人调侃,“稀了个奇的,咱水云剑宗的铁树居然开花了!”
“三长老会不会赶他走?”
“大师兄样样杰出,掌门更是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,眼下却出了这种事,唉,这下掌门继承人得换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