煎药,服药,把脉,弄完这些已经是日落西山,中途上官凌芸醒过好几次,但都是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,一会儿吵嚷着要报仇,一会儿要找女儿,大家看在眼里,心中都不是滋味。
蓝研月和邢千里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治疗这后遗症,最后却也只能用些安神镇心的药,淬酒给她服下。
折腾了这么久,蓝研月精疲力尽趴在桌上,动也不想动了,何令安守在一边,给她端茶倒水,捏肩捶背。
“啊……烦死了,这个后遗症怎么这么难搞!”
邢千里也是瘫坐在椅子上懒得动一下,“还说呢,这个毒还得多亏你那个便宜师父,要不是他,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……”
她立马坐直身子,质问:“什么便宜师父?我什么时候……哎等一下,你说的不会是骨仙那个老头儿吧……”
“不然呢。”邢千里抽空瞥了她一眼。
蓝研月无力地翻了个白眼,想发火回嘴却又没理由,只能握紧拳头,使劲往下压桌子,“又是这个臭老头……”
何令安有些好奇,顺其自然就坐在了蓝研月旁边,“骨仙是……”
“没你事儿啊,别瞎打听!”她瞪了一眼何令安。
“我只是随便问问,你别生气啊,我不问就是了。”何令安连忙给她倒了杯热茶暖胃。
“虽然说咱们研制的这个药方暂时稳定住了病情,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每天都得服药,不能中断。是药三分毒,长此以往的服用下去,正常人都会精神不振,何况是……”一想到这里,邢千里就头疼不已。
“那,不如带她去游山玩水呢?顺便四处走访,说不定可以找到医治的偏方之类的……”说到这里,顾飞雪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了,感觉好像有点在影射他们医术不行似的。
蓝研月喝了一口热茶,悠哉悠哉的咬了一口糕点:“出去玩能放松心情,对于病患恢复精神的确是个好办法,不过,你们两家的长辈会同意吗?”
“过两天,我爹娘就要回鹤川了,以我娘的行事作风,应该会带着芸姨一起离开。”
“那这么说,你也回去咯?”蓝研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故意瞥了一眼顾飞雪。
邢千里没察觉这份暗示,眉头紧锁,认真思索道:“嗯,的确是要回去,以上官明昼的行事风格,他不会轻易放过芸姨,最好的办法只有时刻守着。”
“那……顾姐姐是不是也……”
蓝研月这一句暗示的意思直接拉满。
“啊……我……我还要照顾我姑姑呢……”
蓝研月完全不理解,口无遮拦地一通输出:“大姐,你姑姑又不是七老八十瘫在床上动不了了,干嘛要照顾?她自己没手没脚吗?”
何令安震惊地瞪大眼睛,赶紧拿点心堵住了她的嘴,拽着她就往外走,“呃那个……我们还有事要忙,就先走了啊!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事?哎,我还没吃完呢!干嘛拉我走?何令安!你放开我……”
俩人拉拉扯扯磨叽了好一会儿,才出去。
顾飞雪心不在焉的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,半天没吭声。
“……这个丫头说话越来越没谱了,还以为她待在这里能学乖一点……”邢千里边吐槽边留意顾飞雪的反应。
但是她一直在闷头吃点心,好像没听见自己说话一样。
“但是也挺有道理的……你觉得呢?”
“啊?”
“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带了一点委屈。
“我……我还没想好……”
下一刻,邢千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浅浅的呼吸令她思绪纷乱。
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我越来越不习惯孤独了,你不在的每一天里,我都在想你会在做什么?说起来也很好笑,有一次我居然对着一只狸花猫叫了你的名字,是不是挺傻的?”
他的呼吸声更重了些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期许和不舍。
“能不能不要离开我?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。”
面对一个男人的撒娇和软磨硬泡,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铁石心肠,当然也包括情窦初开的顾飞雪。
“……死相,你这分明就是耍无赖。”
听到她无可奈何的语气,邢千里深知自己的美男计得逞了,他扬起嘴角,缓缓放开她,“答应了就不能反悔,说好了陪我回去就一定要遵守诺言。”
顾飞雪皱皱眉头:“怎么感觉我好像上了某人的当了?”
“不好意思,上了我这条贼船就没有下船的机会了。”
两人嘴上虽不肯饶过对方,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,邢千里从容地再次拥她入怀,她的脸颊贴在温暖的胸膛上,感受着这份平淡的幸福。
两天后,邢氏夫妇准备启程打道回府,上官凌芸、邢千里和顾飞雪也一并同行。